丟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金在中虛弱的身子鬧騰這麼久也早已到體力極限了,幾乎是沾上被子就無力再坐起來。身體很累,大腦裡的每個神經卻高度緊張著。在中挪了挪被捆綁的雙手不再掙扎,沒有絲毫睡意但是死死閉著眼睛,任鹹澀的淚水滑進耳鬢。
鄭允浩捂著左胸的傷口,感到心臟在手心下緩慢的跳動。他望著鏡子裡不知何時溼了眼眶的自己,一點點撕開黏在傷口上的裡衣。
鄭允浩只覺得整個胸腔都是鈍麻的。傷口並未深及要害,但這一刀刺得是那麼狠,帶著金在中的毫不猶疑和果決扎進他心臟。
鄭允浩知道自己是算計,哄騙,傷害了金在中,無怪他會氣得歇斯底里。但鄭允浩想想自己,即便是再耍計謀,也從未要想將金在中往死裡逼啊。與之相反,他要一個活生生的金在中,乖乖待在他身邊。
只是他不明白,有些傷害要比置人於死地更心寒。
金在中愛他這麼多年,卻在同個地方摔了兩個跟頭,落得個被利用的下場。任換做誰,也無法接受。
鄭允浩拿著毛巾慢慢擦去血汙,露出胸前猙獰的傷口來。如果這一刀,真的將自己置於死地了。難道他金在中從此就活得痛快了不成?一想到金在中存著這般念頭,鄭允浩就抑制不住地心慌意亂。於是他只得用最熟悉也是最便捷的暴力手段,慌不擇路,直接將金在中鎖起來。
鄭允浩明白兩人之間已然落下條再也抹不平的疤痕,但無論如何,無論兩人有多麼隔閡,他都不會允許金在中離開身邊的。
那彷彿是唯一溫暖的力量,在這人情冷暖的淡薄生命裡,唯一單純的溫暖。
鄭允浩將指尖覆在傷口上,一寸寸摸索。
他看到了鏡子中自己眼裡滿滿的疲憊。原來,他鄭允浩也有會累的時候,會不願揹負龐大的利益鏈條,會不願知道曾經殘酷的真相。這樣就不會有怨恨和報復,也不會養成如今凡事計較得失和霸欲妄大的自己。
什麼都想得到手,拼命做個無所不能的人,才能掩蓋住沒有安全感的內心而強大起來。
但這般連感情也要算計著的人,想想都有些可悲。
鄭允浩默然給自己擦上藥,然後在沙發上睜眼到了天亮。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鄭允浩不是個特愛抽菸的人,只是在心煩的時候會抽一根清醒一下大腦。而昨日整整一個冰涼的夜晚,鄭允浩一根接一根,都沒能想出有什麼辦法能突破他和金在中之間的僵局。
彷彿是一條死衚衕走到底了。
鄭允浩終歸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每每關係到金在中的事,他便急亂得不擇手段。
餘媽來做了早飯,看到客廳裡一片狼藉和沾血的刀子,嚇得戰戰兢兢,匆匆收拾便離開了。鄭允浩看著桌上的粥點,突然想起房間裡的人從昨晚關進去起就再沒動靜,不禁一慌。如果有天電話裡說的沒錯,昨日那人才剛從病床上醒來不久就到自己這來了,身體定是吃不消的。
鄭允浩上樓開啟門,緩緩推開,端著早餐進了房。
金在中依舊昨日的姿勢,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手反扣了一個晚上身子顯得僵硬。鄭允浩將托盤擺到一邊,上前將他手腕上的捆綁鬆開,又揉捏了一下在中麻木的胳膊。
鄭允浩這時才發現金在中是醒著的,他雙眼微微睜著縫隙,看紅腫的樣子明顯是被眼淚洗了一晚上。
“在中啊,我會跟言可珈訂婚,一方面是因為昌珉的問題,另一方面是為了她父親的投資資金,而跟她做做樣子的。我從來沒說過要讓你走,你不可以走,不可以離開我知不知道?”
鄭允浩小聲呢喃著,蹲□,撫了撫在中的側臉。
“哄騙你算計你的事我都承認,是真的沒辦法……我要獨立於鄭適啟,知道真相,最後一步一步讓貢院和玉露坊同歸於盡。他們踩在我媽屍體上建起來的,都要陪葬才對。但我跟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很快這事就能完了,到時候,我跟你找個偏僻地方,過你想要過的日子,再也不委屈你了好不好?”
鄭允浩說著,拿毛巾來替在中擦了擦,又將人扶著坐起來。金在中只當是個死物,任他擺佈。
當食物擺在金在中面前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嘶啞著說道:“放我走,我不會吃你東西的。你有本事,就關我到死。”
“在中啊……”鄭允浩輕嘆了口氣,對上在中漠然的雙眼,遲疑了一會兒開口輕輕說道:“原諒我。”
金在中沉默幾秒,忽而一串眼淚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來。然後他輕輕笑了笑。
“鄭允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