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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留給鄭允浩的也是無盡的空無。他覺得胸腔被挖去很大一塊,就那麼跟著金在中一起埋到了土裡。
後來鄭允浩幾乎花大部分時間都在腿健恢復上,一遍又一遍用疼痛銘記自己的存在。住院期間,言可珈來過幾次,說實話,她也被鄭允浩落魄的樣子嚇了一跳,整個人變化太大,不單是外貌,還有待人待物的眼神,不管是誰要從悲傷中拉他一把,他都是拒絕的。封閉得緊緊的,像生怕有人闖破他圍起來的世界。
退婚的事是言可珈自己提出來的,對於當初跟金在中說過的那些話與觀念她開始底氣不足,她從不知道,一個人能一夜之間垮成這樣,根本不是一時迷情能做到的事。她竟然,從一開始便理解錯了鄭允浩,而這樣一個男人必定不會再屬於誰了。
鄭允浩送給她的,是一句對不起,而留給她的,是能夠重新展開的新世界。言可珈太聰明,無論聚散都有得放失。但生活態度這種事情,如人飲水。
膝蓋的傷不容樂觀,鄭允浩後來又做了兩次微調的手術,卻還是沒能恢復如初。他卻不大所謂,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金在中都留下太多痕跡,足夠他半生回味那些對與錯。無論金在中是想要他的心,還是恨他入骨,抑或反之報復,那麼他都做到了。
死亡力量的強大就在於,其永不可逆以及無邊的包容。
任誰都渺小了。
在一個午後,鄭允浩親自將小珉從看護那裡接了回來。說起來,這還是鄭允浩頭一次認真將昌珉看在眼裡。以前,紛雜太多,而現在,擁有太少。孩子在跟鄭允浩生活了一個星期裡,每天下午都站在門口,呆呆尋望著街道,待到太陽下山再失落而歸。鄭允浩不是不知道他在等誰,只是不願將孩子單純的希望打破。
他也習慣了每每在夕陽的餘暉中迎接小珉回家,就好像自己也還有所等待一般。
“在中呢?”
這是相處一個多月後,小珉對鄭允浩說的第一句話,大半年未開口的嗓子第一次發聲,雖然小的可憐鄭允浩還是捕捉到了。
他驚訝地將孩子抱了起來,那無辜又彷徨的樣子令鄭允浩不忍看。
“在中說,等他回來的……東西……東西給爸爸看。”
“在中說什麼?”
孩子低頭囁喏了幾句聽不清的話,然後半天才將貼身的項鍊抽出來開啟。鄭允浩訝然,由於昌珉不願與鄭允浩親密接觸,項鍊竟這麼久都沒發現過。
孩子白嫩的手心中間露出在中靦腆而又青澀的笑容,鄭允浩怔了一怔,緩緩伸手撫摸上去,感到下面似乎壓著什麼東西。他將照片抽出來,一片銅色鑰匙及一張摺疊的紙條靜靜壓在裡面。
鄭允浩瞬間明白這是什麼,他眼睛裡浮動著淚光,將紙條開啟來,上面只有一句話,是熟悉的清秀筆跡。
“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第二十三章
當春日裡第一抹陽光綻放,葉芽開始擺出向上的身姿,整個街道便喧囂起來。茶行在經過三個嚴峻的厲冬蕭條之後,終於在今年旗鼓重振,在這個復甦的季節呈現出蓬勃的前景。
“嗯……左邊再抬高些!”
俊秀仰著腦袋,指揮著梯子上的兩名工人安放牌匾。他一手抬起遮住略顯刺眼的光芒,一邊不忘四顧著探查其他地方的佈置進度。
塵封幾年的醴泉庭院又被利用起來,被俊秀改造成了一個茶館。就著其本來的迴廊構造,與刻意雕琢又不失天然的山水融為一體。他還將主樓外圈圍上五米寬的水渠,使其成為半環起來的水中樓閣。露天的茶場可以擺上上十桌供親友聚談,也有用雕刻牆做屏風相隔的單間。
“那鐵箱是要來存雨花茶的,你把架子上裝木炭的布袋一併放進去。還有那邊儲湧溪火青和高橋銀峰的所有瓷壇,都好好檢查一番,稍有點裂縫的都不能要。”
從設計裝修到佈置整整幾個月的時間,如今總算是緊鑼密鼓地在做開張前最後的籌備了。
真到用人時才覺得人手不夠,俊秀又實在是個對細節過分要求謹慎的人,導致凡事不得不親力親為,他才忙活了幾個小時就汗流浹背了。忽然感到肩膀上一重,金俊秀回頭就看到樸有天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後者揚起眉眼笑著指了指身後。
只見門外進來一隊隊的人,在前方一個高挑女人的指揮下,紛紛加入做事的行列裡。俊秀一愣,認出那女人是唐茜,他皺了皺眉頭,疑惑問道:“是鄭允浩派過來的?”
“分明是我樸有天一腔赤誠啊!你怎麼把功勞記別人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