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樹影。
而終於一輛公交車過來的時候,他卻因為發呆忘記了上車,車門一開一關,倏忽間已駛過身邊。
最後無法,只好繼續往前走。
夏天的餘熱,燒著這座荒涼的夜城。路燈很遠才有一個,天地大半被暗沉籠罩。在很高的穹宇,有幾顆霧靄之中的星點亮光,在無人的黑暗裡,身體疲乏到無力。從一個站臺走到下個站臺,他竟走了近半個小時。
懶懶的走了一條街又一條街,彷彿要把這座城市都走完了。神思浮浮沉沉潛伏在心裡,全身的勁力彷彿被抽走了,只剩神思支撐著頭顱在黑暗裡挪動。
在夜色裡,他忽然想給趙衍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
他摸出手機,找到那個滾燙的名字撥了過去,電話裡機械的女聲響起來嚇了他一跳。他記起來,趙衍不在國內,手機號早換了。新號他曾發簡訊通知他,但被自己刪除了。
負氣之下的一時衝動,讓他徹底斷掉了所有聯絡。
寂靜的夜,鋪天蓋地吞嚥著濃重的黑暗,他站在不知哪的街頭,突然清醒的意識到,他永遠的失去了趙衍的蹤跡。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這一天,即使在最煎熬的好朋友時期,他都沒想過放棄。而如今,不知怎地,因為那點莫名其妙的恨,他卻受不了了。或許是趙衍不解釋不拒絕不去想的“三不”政策觸惱了他,讓一切堅持都變成了笑話。
他同樣很清醒,這是趙衍的常態,這就是他們應該的樣子。
他在深夜裡遊蕩回家,還沒來得及聽媽媽的嘮叨就累的睡著了。思緒恍然沉入黑暗,六月每天下雨,夜裡的雨一滴一滴打在玻璃窗上,滲透進夢裡。他夢到冬天下雪,教學樓前的廣場上白茫茫一地雪,天地間一片廣袤白色,望不到盡頭,他看到趙衍從學校門口進來,穿過廣場往教學樓走。他裝作無事的站在臺階最頂層,看到他一步一步靠近。他看到男人踩過雪地,走上臺階,一級一級的上來,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窘迫的等著。那人不動聲色的側臉,溫和有度的邁著步子,到了最後幾層好像還沒看到他,不曾打個招呼就走過了身邊。雪下的太大,那人路過不帶動一點溫度,絕望的心冷。然後他驟然驚醒過來,天色微亮身上溼冷冷的,他想,也許這就是今後他們陌生人的寫照。
趙衍來到西雅圖一個月後,擅於適應新環境的他也開始想念起國內了。西雅圖氣候雖然很溫和,但少見晴天,幾乎天天下雨,天空是一種乾淨的灰,雨幾分鐘一下又幾分鐘一停,細雨綿綿從下不大,地面上永遠溼漉漉的。偶有晴天,也是大清早就霧氣濃重,下午才出太陽。法學院的出國並不容易,趙衍的LSAT(法學院入學考試)分數並不很高,而導師卻大力推薦他,加上大學的在校表現,上次模擬法庭的獎項加分,也就申請到了讀master(一年制碩士)的機會。
陰陰的雨天持續了一個月後,趙衍也被鋪天蓋地的案例淹沒了。國外的大學和國內相差很大,在這邊法學課業上任務很重,同學之間也很獨立,他基本就過著學校和宿舍兩點一線的生活。陰雨穹宇下哥特式建築靜靜佇立著,暖色的主基調,遠處隱映著雪山。趙衍剛到圖書館的時候,就被那個猶如哈利波特電影裡餐廳樣式的大廳震住了。灰色天花板很高,暗青玻璃窗太長,一張張桌子排開來,兩側林立著排排書架,站在這神聖宏偉的地方總像身處夢裡。他會在這裡一呆就呆上半天,臨近傍晚再回宿舍。這裡的雨太小,根本無需打傘,外面穿一件厚大衣也夠遮雨了。
回宿舍照例每晚和媽媽影片,這是臨走前母親要求的。其實他沒有和父母時常聯絡的習慣,他聽話讓人放心,但和父母的關係不是很親密。然而這次,媽媽卻執意每晚都要和他影片一會,因為不會操作軟體還折騰了一晚上。母子之間隔著螢幕也沒有太多話說,但總要每天早上打個照面她才肯去睡。
也許我們長大了,父母卻變小了,需要我們反過來照顧。
繁重的課業,平淡的生活,上課下課忙不停歇,極力融入新環境,結交新朋友。認識他的人不少,也有主動來搭訕的,朋友圈和在國內相差無幾,但比國內時快餐動盪化。沒有固定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目的而來利益而去,逐漸他就產生了厭煩,寧願獨自在圖書館看書,也不想被拖去參加這樣那樣的派對。
現實的世界縮小了,網路的世界就擴大了。
如果不是去圖書館,他就在宿舍開著電腦看案例,校內網上頻繁更新著狀態。
相差15個小時時差,網路上卻還顯示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