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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白。」她親暱的叫他的名字,好像是很熟悉的人,見他並不有所回應,似乎有些失望,明明靠得極近,似乎都能觸到她的肌膚,但臉卻是模模糊糊的。
「不要靠近我。」
紀正白厭惡的推她,卻使不上力氣。
這只是場夢。
一場夢。
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卻在那個女人靠近的時候,不自覺的往後退。
直到退無可退。
「滾開。」他移開視線,正前方的位置,賀峰緊貼著其他人,笑得極開心,不知什麼感覺湧上來,煩躁難安。他再也保持不了自己的一貫平靜,「鬆開!」他咬著牙,終是隱藏著怒氣,用力的甩脫。這次,手上的禁錮如願鬆了,但猝不及防。身子瞬間失了平衡,歪倒下去。
一隻手從後邊握住他的手腕。
——「小白?」
紀正白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回頭,卻終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醒了。
過了半晌,摸索著開了燈,從垃圾桶裡翻出那封被揉皺的情書,一點點的展開。情書已經破爛不堪,但字卻還是能看得清楚。
那裡寫的的確是自己的名字。
他閉上眼睛,頭疼漸漸的褪去。
在夢中,握著手腕的那隻手,那個終是沒有看到面目的人。
他知道是誰,一直都知道。
……
「小白,這個是我專屬的稱呼,不可以讓別人這麼叫你!」賀峰揚著眉,少見的霸道。一雙眼睛,好像被水浸過,閃亮亮的,黑得不見底。
……
紀正白張張口,唇有些幹,然後慢慢的勾起一個笑容。
“真是白痴。”
他一直以為,不會陷進去的。
因為從剛開始,他便知道,這只是場豪賭的遊戲,輸了,陪盡身家,贏了,滿載而歸。
他明明知道的,卻不知何時,已經當了真。
現在想要抽身。
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他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在乎賀峰,就連在夢中,也無法接受其他人。
紀正白皺起眉頭,突然咬了牙,發洩般地在桌面一掃,東西噼裡啪啦的滾了一地,他細細的喘息,狠狠的捏了拳頭,捶在桌子上,生疼生疼。“可惡!”
「嗯,我喜歡他。」
這是自己說的話,對著父親,從來不曾有這樣的駁言。
紀正白甚至連眼鏡都不及拾起,徑直走到門邊,他有一種預感,一個很瘋狂的念頭,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這種念頭可笑至極,但就是無法釋然。
嗤。
他真是瘋了。
不過——
手扶著門把,他忍不住抿了唇,又漸漸露出一點微笑的弧度。
也許他早就不正常了。
從認識那個人的第一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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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尾聲
已經快五點,出門的時候,街上尚還冷風嗖嗖,天黑漆漆的,僅餘幾盞路燈亮著。紀正白拉緊大衣的領子,向手心吹了幾口暖氣。下意識的扶了扶眼鏡,卻摸了個空。遠處的景物模模糊糊的,看起來不大適應。
路上沒有什麼行人,僅有幾輛閃著燈的車呼嘯而過。
學校不遠,但這次,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終於站在球場的外頭,紀正白僵住了身子。
模模糊糊的看到不遠處幽幽閃著的光,在足球場的看臺上,並不是非常顯眼的位置,隱隱約約像是趴著個人。紀正白一顆心頓時打鼓般的躁動起來,抑制不住,耳膜轟轟作響,滿是嘣嘣的心跳聲,他忍不住伸手按住,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邁開步子走過去。
果然是賀峰。
當預感靈驗的那一刻,當那種瘋狂成了真,紀正白有一瞬間的沉默。
複雜的東西黏在心上,喘不過氣來。
賀峰趴在看臺上,手機熒幕上的光在這個黑漆漆的世界,顯得極刺眼,從紀正白的這個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賀峰毛躁躁的頭髮被光照出了一層的黃暈。
紀正白不由有些愣神。
記得在那天,賀峰站在樹下,陽光灑在他的身上。
僅僅數月,卻彷彿已經過了好幾年,沉澱在心的深處,翻出來的時候,都帶有記憶的斑駁。
賀峰打了個哈欠,完全沒有意料到身後會有人,仰過面來躺著的時候,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