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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傑知道林澤的性取向,也沒嫌棄過他,畢竟人活著,能有這麼個哥們也不容易。
出社會以後鄭傑每個月還是會零零碎碎給他媽點錢,林澤問過一次鄭傑,他媽到底欠了多少錢,得到的答案是:
一百四十萬。
林澤覺得自己一輩子也賺不出這麼多錢來,況且鄭傑連房子都買不起,姑媽倒是有點錢,但姑媽的錢跟他家沒關係。
鄭傑把討債的打發走,進星巴克來,吁了口氣。
兩人看著對方,無語。
“吃飯吧。”林澤說:“餓了,中午沒吃。”
鄭傑道:“串串。”
葷素三角串串香,山城是個包容性很強的地方,老闆一邊上菜一邊和客人互相罵,白天四十度的高溫,到得晚上火鍋擺了滿街,男人們光著膀子朝女朋友吹噓個沒完,麻辣燙吃得滿頭大汗,熱火朝天。
在老城區裡開瓶啤酒,與隔壁金碧輝煌的星光68,希爾頓酒店彷彿是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
“我姑今天又讓我去相親。”鄭傑說。
林澤把穿在竹籤上的生菜葉子邊緣撕掉點,一大棵生菜放進麻辣鍋裡燙,唔了聲,兩人坐在小板凳上,對著火鍋裡插著的一大把籤籤,挑來揀去。
“這次別再給相親物件說你媽的事了。”林澤說:“每次抖了家底都只能等分手。”
鄭傑難得地笑了笑,說:“一起打拼撒,老子就不信沒願意一起白手起家的好女人。”
林澤道:“誰和你一起打拼啊,沒車沒房,前途堪憂,撐死了也是小主管,又不是說未來指日可待,結婚了還得租房住。”
鄭傑道:“你也沒好到哪去。”
林澤道:“是哦,但我又不結婚。”
林澤大學畢業以後出櫃了,就沒和家裡聯絡過,被他爸打了一頓差點打死,便離開和鄭傑的老家四川某縣城,到重慶來謀生,不再和家裡聯絡了。
他爸就當做沒他這個兒子,當然,比起鄭傑那個沒事就喜歡給他找相親物件的姑媽來說,林澤還是寧願過得自由點。
林澤在報社當個小記者,一個月工資加稿費五千二,上下班還有點交通補貼,年終獎一兩萬,日子不像鄭傑般過得緊,偶爾帶著筆記本去星巴克裡裝裝小資,還是過得蠻滋潤的。
但林澤也鬱悶,林澤鬱悶自己是個GAY,而且找不到另一半。
鄭傑說:“要搬家了。”
林澤想了想,黑社會不知道怎麼找上門的,來了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只得準備三個月房租定金,搬家。
鄭傑沒有說什麼連累他的話,只是喝得眼睛發紅,不停地給林澤倒酒。
林澤心想你這解決方法就是治標不治本,但自古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鄭傑不給錢那黑社會,那三人肯定天天會來纏著。
他又想起餘華的《活著》,換個角度的話,兒子不長進,欠下一屁股爛帳,父母也只能賣了房子田地,給兒子還債。
鄭傑還是挺不容易的,但想到要搬家,林澤就很煩。
鄭傑喝得臉色通紅,搭著林澤,兩人晃晃悠悠地回家去。
“兄弟夥。”鄭傑說:“你說我什麼不好?啊?你說我哪裡不好了嘛。”
林澤也有點醉了,走路盡打擺子,說:“你沒車,沒房!娶了老婆還要讓人跟著你租房住嗎?”
鄭傑道:“我人好!跟著我!房子會有的!”
“是是是。”林澤說:“你說我哪裡不好了啊,我也很好,怎麼就找不到呢?”
鄭傑停下腳步,戳戳林澤的頭,說:“你太空虛liao。”
鄭傑走著走著就吐了,林澤頭暈眼花地把他扛上電梯,抱回家去,關了燈,回房間睡覺。
林澤在黑暗裡翻來翻去,冷氣開得太低,空虛寂寞冷,片刻後起來開電腦看GV,擼管子打了一炮,紙巾扔在垃圾籃裡,帶著疲憊與滿足感睡了。
第二天,兩人一先一後起床去上班,林澤的公司要坐輕軌再轉一次公交車,路上要耗掉接近一個小時,車上是個人就拿著手機刷微博,發簡訊,看新聞上網。
林澤在車上翻翻報紙,沒看到什麼好新聞,估計本週專題還是長江漲水,要怎麼聯絡上生活和娛樂主題倒是個難事,也沒有明星來重慶開演唱會……他也摸出手機,想想又和昨天開房的男人發了條簡訊,問:【吃飯了嗎?】
對方還是沒有回覆,林澤便先去翻一個和臺灣香港記者聯絡的QQ群,問蘋果日報今天的頭條——張柏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