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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般折騰,我覺得自己要被他們拽倒了。我抬手揉揉脹痛的太陽穴,眼睛一時間有點恍惚,一個不穩便偏倒下去。
摔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是柳相憶。
他滿滿的一臉心疼,“不過幾日不見,你竟這般消瘦了。”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小病而已,不礙事。”
孩子們見我突然暈倒,都嚇慌了,柳相憶就地抱起我,對他們說:“你們夫子生病了,我帶他去看大夫,你們自己回家去吧。”
孩子們還想圍上來看我,柳相憶幾個大跨步便走出院子,徑直奔向醫館。
我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衣襟上一陣蘭花香,我往裡縮了縮疲憊的身子,他抱我更緊。
為什麼偏偏是你?
大夫捋著花白的鬍鬚,搭著我的脈半響沒說話,柳相憶有點急切,不停地看我又看著大夫。
“大夫,很嚴重麼?”他問。
大夫放開我的手,沉思了一會兒,“老夫不知該如何講,這位公子中毒了。”
“中毒?”柳相憶驚訝不已,“什麼毒?”
大夫看著我蒼白的臉,搖搖頭,“恕老夫無能,只能看出這位公子是中毒的跡象,看不出中的是什麼毒。”
我撐起身子坐起來,柳相憶連忙扶住,輕輕扶上我的背。
“沒事的,我帶你回杭州,那裡有更好的大夫,要是不行,我就找遍天下醫者。”
我吃力地搖頭,“我不想離開這兒,生死由命,不要太過勉強。”
他臉上驀地顯出憤怒的表情,“你要聽天由命我不聽!我不許你這麼說!”
大夫見我們語氣生硬,在一旁勸道,“老夫從醫幾十年,從未見過這般怪毒,但這毒性是常年累積出來的,這位公子怕是經年吃了什麼帶毒性的東西才導致如此。只是現在身體虛弱,所以毒性侵入更深,才表現出來,一時半會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應儘早就醫,再拖下去恐怕……”大夫嘆氣,沒再往下說,但語義再明顯不過。
柳相憶扶起我,從醫館出來,一路無語。
雅竹居再不似當初那般清新雅緻,早已一片慘淡。
他扶我坐好,開始在屋裡找稱得上毒藥的東西,我看著他進進出出的身影,“這屋裡沒什麼可疑的東西,濯日絕不會害我,興許是大夫診錯了。”
他沒理我,還在低頭檢視,正巧濯日回來看到屋裡一片狼藉,“公子,這是……”
柳相憶搶在我前面開口道,“你家公子中毒了,是常年累積的毒性,你平日給他吃的都是什麼?!”他的語氣有些慍怒。
濯日擔心地看看我毫無血色的臉,不語。他在回想我到底吃過什麼,但是哪裡都找不出端倪,一臉喪氣。
我安慰他們道:“說了沒什麼可疑的,你們就不要擔心了,大夫也有診錯的時候,說不定再過幾天我就好了。”
他們看起來根本不相信我的說辭,一個憂鬱滿布,一個自責愧疚。
“以後我吃的東西你們一件一件檢查清楚我再吃,可以了吧?”
我看到濯日手上的禮單,笑著叫他拿過來,濯日猶豫著,但還是遞給我。
豔麗耀眼的大紅,刺得我眼睛生疼。但我還是笑著,“濯日,你的婚期將近,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麼。”我取下腰間的玉佩放到他手裡,“這塊玉佩是我娘給我求的平安符,留給你做個念想。”
濯日眼眶泛紅,“公子……你不會有事的,我把婚期推後,陪你去找大夫。”
我搖搖頭,“浣月是個好姑娘,今後你要好生對待人家,成親之後就不要再回雅竹居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柳相憶上前抓住我的手,“不許你說這種話!你在交代什麼!後事麼?不過是小小的中毒而已,你以為你可以就這麼一死了之!我不會答應的!”
我笑得輕鬆,“相憶,我知道你對我的好,但凡事不可強求,我自己的身體我自然清楚,不要把時間浪費我身上,我,不值得。”
他不管我的話,一把擁我入懷,“不要說了,這是我自願的。”
濯日悄然出去,門簾在風中微擺,身形交錯。
最終我還是跟著柳相憶去了杭州,濯日拗不過我,婚期照舊,我走之前正是他新婚第三天。
在鎮口分別時,人已經圍了很多,三姑六婆,街坊鄰里,孩子們哭得稀里嘩啦,拉著我依依不捨,我何嘗捨得他們呢。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也許就像當初離開京城一樣,再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