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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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盛大人知曉……這盛大人,應是指明遠吧?
「我會想法子找到名醫替您治的。」明遠將手輕搭上俞賢的腕,遮蓋住俞賢直望著的目光。「大人,您好好休養,不用擔心。至於那向您動私刑、致您如此的大理寺官……往後我定然會揪出他,令他求死不得。」
明遠果然是不知實情。
俞賢心道,卻沒有繼續癥結於此事。如今他心心念唸的,仍是身陷死劫的父母兄嫂等人。
「後日……」俞賢放下手,低道:「真沒有辦法……麼?」
明遠怕俞賢再受打擊,便只是勸到:「大人,別想了。您病還未痊癒,多歇會。」
「……是……麼。」俞賢垂眸,心裡頭盡感茫然。
事已至此,他能做什麼?
如今他的親人都將赴死,可過了弱冠、早已成人的他,腦子裡沒有半點辦法,無力化親族之危難;手頭上更沒握持半分力量,無法強劫親族遠遁百千里外。他就像個孩子一般,除了驚惶、除了乾著急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上……
明遠望見俞賢越發死白的臉色,忍不住蹙起了眉,擔憂地再次勸說。可他費了一刻鐘的口舌,卻發覺俞賢仍然沒聽進半字半句。
於是,明遠只得向外頭候著的人使眼色,令人帶來迷藥,並趁俞賢恍惚時,將融入清水裡的藥喂入俞賢口中,令俞賢睡下。
「……失禮了。」他將俞賢安置好後,如此低語。
未免俞賢醒時獨自胡思亂想,明遠於是片刻不離地在一旁守著。俞賢安睡,他才會隨著小憩;若俞賢醒轉,他也會立即醒覺,關問俞賢是否餓了、渴了,並伴著心緒不寧地俞賢談上幾句,不讓俞賢有機會陷入一個人的死衚衕裡。
明遠做得極好,確實讓俞賢的情況沒變得更壞。可惜的是,這狀似安然的局面僅維持了一天半。
俞氏預計處斬當日早晨,俞賢剛用過稀粥,即嚮明遠說到:「午時,我要去刑場。」
「……別去,行麼。」
「不。」
明遠對著俞賢執拗的眼神,終究是沒有拒絕。
可同意後,他還是下了個但書:「若您有不妥,我會強帶您走。」
俞賢輕輕地點了頭,但那隨意的樣子,讓明遠不禁懷疑俞賢是否壓根沒聽清他說什麼,只是為了能夠前去而隨便應下。
巳時,當明遠見俞賢為了能夠出行,毫無抗拒地任人擺弄、喬裝時,忍不住嘆了口氣:「您這樣子,叫我怎麼放心帶您去那地方?」
俞賢冷望著鏡裡形貌大變的臉孔,默不作聲。
俞賢不是不想回明遠的話。如果可以,俞賢當然想告訴明遠他沒事,讓明遠不用擔心,可是……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如今的俞賢,腦子裡是空的,無論什麼念頭進到裡面,都會剎時穿過、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抓不下半點思緒,當然更無從將思緒轉為言語,說予明遠聽。
如今的他,唯一明白的只有一件事──無論如何,他都該去送他們一程。
那也是對此景況全然無計可施的俞賢,唯一能做到的事。
「……走吧。」等了許久只等到俞賢靜待出門的目光的明遠,只得再嘆口氣,輕扶俞賢踏出房門、走入暖轎。
俞賢住了幾日的小院離刑場所在有一段距離,但當兩人到時,離正午也還有好一段時間。
明遠於是攜俞賢下轎,步入離下轎處不遠的茶樓,揀了個能看見行刑臺的靠窗桌子,並點了壺普洱,讓俞賢暖暖胃。
「窗邊有些冷,您若受不住……別硬撐。」明遠知道俞賢聽不進去,因此只是說了一句提醒,沒多嘮叨。
俞賢靠著窗欞,眼直勾勾地凝視那木搭起的臺子,微蹙眉。
這距離有些遠了。
從兩人所在的位置看過去,根本看不清檯子旁的人的表情,想當然爾,屆時行刑也不可能看清檯上人的神態……
俞賢不滿意,但他心裡頭也明白,明遠不可能讓他再更近一些。
他怔怔地望著處刑臺,輕握著瓷杯。他微顫的手,能感受到那香茶透過杯子傳來的溫度;而當他舉杯淺啜下微澀的普洱時,亦能感覺到那沁香滑過喉頭帶來的暖熱。
俞賢由衷感謝明遠在他臨難之時,仍願意待他同以往,然而,他的身軀能因明遠周到的照看而暖和,他的心……卻無法坦然。尤其當他瞧見押解赴刑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由遠走近,再由近處漸行上處刑臺,命他的親族雙膝跪地候法時,他幾乎要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