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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許並非全然是恨……應該還是我始終不能甘心吧。”
尚綺神情冷漠,似在敍說一段和自己無關的往事,“於是,我便想要他重生,再活一遍。”
“這一遍,我要他愛我。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月過中天,冷風扶枝,偶有鳥啼。
卻只是廖廖數聲,聽得人心涼不已。
“燕陵洞內足足五百年,我終將他的骨血重新煉作一顆內丹,捉了只普通狐狸喂下去,待它生產,便將狐崽抱回狐鄉養大。”
“再過百年,它化作人形之後,果然像足墨燕陵……眉眼鼻口,每一筆,每一線……連說話的聲音……”尚綺閉上眼睛,“我便為他取名墨生。”
墨生。重生。
墨家燕陵,骨血重塑,百年復生。
李徑聞言大怒,他抑制不住滿腔怒火,大聲質問道:“因為你恨人拋棄,因為你得不到,所以,你才那樣折磨生兒,讓他活著受苦麼?!”
“也許是……也許不是……”尚綺看了看李徑,復深深凝望著小狐,“但這樣對他……實非我本意。”
“我想好好疼他,好好愛他。可看到那一張臉,往事歷歷在目,我就無法不恨。”尚綺嘆了口氣,“何況,我漸漸發現,生兒再好,再順著我,他始終不是我要的那個人。”
“生兒……始終是我養大的。”尚綺似在思憶什麼,停頓片刻,方繼續道,“生兒非自然之物,違揹回圈,天地生異,狐族那幫老不死的隱約察覺了我的秘密。他們無法坐實,想借墨生行禮之機窺探真相。因為行禮過後,媚狐無須變回原形就能修煉。生兒,本來就是隻普通的小狐,當然是辦不到的。而他們絕無可能容忍生兒的存在。”
“我自是不能讓此事發生。”
“卻不料那群老東西使計將我支開,等我第二日趕回狐鄉,生兒已經聽信那些屁話,綁了棵千年靈芝成親行禮,越發逼自己遇險。”
李徑想到二人認識經過,怎樣傻氣也是甘之如飴,他心底柔情萬千,摸摸小狐頭頂,暗想,我與生兒可是註定的姻緣,憑你怎麼斷得了。
尚綺臉色一凜,“你以為我斷不了?!”
李徑大駭,原來尚綺真的能夠知道自己心裡想些什麼。可他自認有理,嘴硬道:“你說你斷得了,怎麼我們現在還是在一起呢?”
“當然是我故意所為。”尚綺冷冷應道,“你們縱然成親,依你這體質和生兒交合根本死不了,不過暫且沒氣昏過去,他就巴巴守了一夜。隔日我差人拖你去埋了,他還哭著不讓。我即刻便知道他動了凡心。”
“須知世事原本不平,真心付出,未必就換得回真心相對。”尚綺挑眉冷笑,“生兒自幼長於狐鄉,天真純粹,不識人間爾虞我詐。況他性子直率,絲毫不懂掩飾,一半天生,一半也是我著意養成。”
“……為什麼?”李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和尚綺溝通,此狐心機叵測,說出來的話,越解釋他越是迷糊。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太剛易斷,太柔則廢。”尚綺輕笑,“他這樣子,無論愛上誰,都是絕路。若愛上的還是你這揚州第一的花花公子,怎難逃傷心欲死。”
“上輩子,我嘗的,這輩子,他若嚐了,我也算是報了仇。”
李徑一張俊臉漲的通紅,說話結結巴巴,“我,我哪有花心?!”
尚綺並不睬他:“李公子,你果然不負我所望,真的想盡辦法逃離他。你們回到狐鄉自以為機密,可我身為族長,如何可能不知?那天,我故意在你眼前折辱他,送你離開,還告訴了個痴兒你的下落,本就是要殺你的。”
李徑聞言大驚:“是你叫善喜來的?!”細細回想一遍,果然串起了因果,“是你害了墨生!”他恨不得撲上去將尚綺碎屍萬段。
尚綺看他一眼,深嘆道,“我只沒想到生兒竟然那麼傻,跟著你到處跑,任你欺哄不算,到頭來,竟還為了你,三番兩次不要自己性命。”
李徑念及往昔過錯,心頭大痛,卻無法辯駁,吶吶道,“我後來就懂了……若不是因為你從中作梗,我們早已經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尚綺突然大笑起來,“不過證明你們能夠共患難,這本就不難。可你如何能確定可與他同安樂?”
“李徑,非經生死,你會愛他?!”
“你敢說你現在心裡不是感激同情大於真心實愛麼?!”
李徑張口結舌,呆在原地。
尚綺往前逼近一步,雙目直直盯著李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