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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硯愣愣地聽他們商議,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言笑晏晏,背後到底都是些什麼糾結繁雜?不過,似乎有好訊息的。池硯回想,這個叫初雪的人看起來要比風花二人好太多了,只要不……不用那些手段逼他,簡直可以說是天堂一般。
沒想到,池硯還未對濃兒開口,濃兒已經撲上來擁住他的脖子喜滋滋道:“公子,這是給你開了大恩了!”
池硯扒住他的雙臂,免得被掐死,奇怪道:“怎麼?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
濃兒喜道:“自雪教習進東籬下,我就猜著跟你有關,一看到你歡喜的樣子,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說著跳下地,嚷嚷著要去弄些好吃的。
池硯忙拽住他,問:“初雪是什麼來頭?你怎麼這麼放心?”濃兒瞪大雙眼道:“雪教習是承情承想的師兄,以前聽人說,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只是這兒,”濃兒指指腦袋,不無惋惜道:“似乎是有點兒毛病,發起瘋來誰也制不住,哎,所以,老人們都疼愛他,他也才平安活到現在,據說現在有時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池硯想想初雪行徑,確實是有些刁蠻任性,可這瘋癲之症的確沒有發覺,可是聽說這樣,心裡還是油然一股子憐憫。
身在這攤汙泥中,想如初雪般純淨,是萬萬不能的了。
第二十一章
逢單的日子,就有人給池硯蒙上雙眼,馬車載著出去到初雪那兒。
池硯不曾想過可以這麼容易地出東籬下的大門,心裡不是沒有動過逃離的念頭。可身邊緊緊跟著的兩個身強體壯的大漢讓他的念頭化為泡影,被這樣看管著,甚至連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到一眼,這樣的認知讓池硯徹底死了心。
就算是有機會離去,那又如何?他小小一個人,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知足,何況……何況世道繁雜,人心不古,這大千世界,竟然找不到可以安身之地。
池硯想到身上還掛著的罪臣之子的名號,心涼到了底。螻蟻之命,活著就是苟且。
初雪曾漫不經心道:“你聽銘遠胡說,他就是個瘋子。”池硯讓這句話隨風過耳,不在心底留一絲痕跡。若說瘋子,初雪大約算一個。池硯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他。
平心而論,初雪是個好心腸的人。聽濃兒說他腦子有點問題時,池硯還有些不信,而此時,他已經將信將疑了。安靜起來,像是沒有這個人存在,而瘋癲起來,則興發如狂地抱著酒罈子爛醉如泥;行事均帶三分稚氣,言談偶出老辣之句,果真是個奇怪的人。
池硯常靜丶坐他身旁,聽他撫琴。
初雪有時跟他嘮叨:“銘遠太不講義氣,還不把鬱唯送來……”池硯心底也是期盼著鬱唯可以脫離那一方天地。初雪人雖古怪,可是善良天真,比起東籬下好了不知多少倍。
叨唸歸叨唸,初雪卻再也沒有主動出門跟齊老闆要人。他,大概也不喜見人吧。池硯莫名的有些同情他,對初雪也就越來越友愛親密。
濃兒聽說了,私底下告誡他:“他既然是教習,一定不簡單,你可要仔細著。”池硯笑著不言。就算要提防的,他池硯爛命一條,又有什麼好惦記的呢?
心防一除,池硯便死心塌地地跟著初雪學起了技藝。
這東籬下雖沒有賣藝不賣身的說法,可當紅的小倌們個個都是色藝雙絕,琴棋書畫起碼要精通一兩樣,才能勾得住客人的心。
初雪正精通此道。當年他與承想承情師從樂聖,初雪承想攻琴,承情則是學簫。只可惜初雪姿色平平,不幸卻又大幸地改做了琴師,承想與承情卻成了東籬下的頭牌,豔名遠播。
初雪先讓池硯把詩經楚辭到唐宋詩詞挑出精美的在一月內統統背熟,才肯教下去。這些難倒了池硯,他不得不像考功名的秀才那樣挑燈夜戰,以致在接受花教習的調丶教時都暗自嘟囔“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讓大字不識幾個的花教習一頭霧水,敲著池硯的額頭大喊:“專心著!”
一月後,池硯已能將那些詩詞爛熟於心,隨意提一句,他就能接上上下句子。初雪反覆驗證了,立即決定教他撫琴。指法之類只教三遍,若是不會,就只得自己琢磨了。這比背書還要難上許多,每每池硯都要瞪大雙眼眨都不眨一下地看著初雪纖長的指頭靈巧地在弦上跳躍,生吞活剝地記在心裡回去慢慢研究。
學琴與下棋一樣,重的是靈性與天賦。初雪不肯承認自己走眼,可有點木木怔怔的池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領悟其中深意,還是太難為他了。對此,初雪只好為池硯多開小灶,寄希望於勤能補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