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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了,崔惟也就笑著送上烤好的魚。
少年看著魚,目光中有一些為難的樣子,崔惟恍悟:“啊,我來給你洗手。”本想就著地上盆裡的水用了,再想了一下,將魚小心的放盤子裡,出去重新接了清水,為少年洗手,擦乾,再將自己的手巾鋪展整齊了,權當餐巾鋪在枕前,又取了碟子做托盤,這才將魚遞給少年。
“好吃,真鮮美。”少年笑讚道。
崔惟很高興,懷才得遇一般。他的烤魚水平在多日的野外生活中已大有長進,還好是今天遇到少年,而不是以前。
少年吃相至為斯文,一舉一動都是深入骨髓的優雅細緻,那樣子讓崔惟很是欣賞。他做不來,覺得累,不過瞧著賞心悅目的。依稀記得以前自己還對這樣的人嗤之以鼻過——真是不可多想了。
崔惟想到幾件事:手巾得再狠狠的洗一下,方才少年被擦手時很有些大無畏的樣子;盤碗木盆都是廟裡舊物,也得再在溪水裡好生清洗一番;還有桌子得擦,地得掃——塵灰厚得都曾模糊了少年的臉;床單是佛像上掛著蛛絲的披風,自己只抖了抖就鋪床上了,少年可受得了?晚間還沒有被子蓋,少年可忍受得了蓋自己已有了些汗味道的冬衣?衣袖扯裂處露出了棉花還沒縫好呢。
崔惟汗顏。出去細心清洗了碗筷,將灶間煮開了的蘑菇湯盛好了端進來給少年喝,拿走放魚刺的碟子,復為少年洗手……少年被這麼照顧著,臉上現出歉然微笑。少年的笑容讓崔惟的心暖暖的,臉上做出豪爽無所謂狀——其實他有生以來還真是第一次服侍人。
出門時想,少年的腿不能動,那個,什麼的時候,也得自己服侍吧。
這是很正常自然的事,崔惟覺得想到這些並沒有什麼別的不堪的心。
只是瞧少年矜持羞澀的樣子,怕是強忍著不好意思提。這麼一想,崔惟再回來為少年飯後洗手時說:“賢弟,本朝兩萬萬人,我們兩人能在這荒僻山野相遇實在是難得的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古廟相逢。愚兄有個痴願,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弟可好?以後便天涯海角,也記住這間古廟,也不忘今日同喝一鍋湯的情分。”說完看向少年。
少年眸中光芒一閃,唇動了動,終究望了崔惟一會兒,笑道:“好!”
崔惟初時見少年只看著自己不說話,以為會拒絕呢,哪想倒是痛快的一個字“好”,其餘什麼也沒說,崔惟心下有些感動。
崔惟伸出手掌來:“我們擊掌立誓,此生結為異姓兄弟。”
少年伸出手掌向崔惟掌心一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崔惟愣了,沒想到少年發出這麼一句誓言來。
他要結為兄弟已是過分,少年竟再接再厲更進一層,將兩人生命連在一起。崔惟一時豪氣上升,也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少年笑:“你連我是誰都不知,就隨我發這樣的誓言?”
崔惟道:“男子漢大丈夫,與人相交肝膽相照,生死交付,豈不快意?我既認你為兄弟,就此生為兄弟,姓甚名誰不過區分此與彼的標識,不重要的。我交的是你這個人。一見賢弟就欣賞喜歡。你敢和我同生死,我為何不敢?”
少年眸中感動,稍停一刻,道:“好。那我也不能瞞你。我小名雲念。姓氏與出身是我希望能拋棄的,所以不願提起,非是失憶,也不是成心瞞你。你交我做朋友,我很歡喜。等哪一天你知道了我身份姓氏,不想和我做朋友兄弟了,也隨你。大家一笑而過,兩不相干。”
“不會有那一日的,你放心。只要你不嫌棄愚兄,愚兄願此生與你相伴。”崔惟誠懇保證道。
雲念低垂了目光:“萍水相逢,你對我一無瞭解,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崔惟覺得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啊,少年竟如此感言,笑道:“人與人相見有緣分。”
世間無道理可講的事可不都可以歸為緣分。
雲念釋然一笑,面容明亮,滿室光華無限。
崔惟呆了,好一會兒才恍過神來,不好意思掩飾問:“賢弟可還需要些什麼?”
“我想活動下腿。”雲念說,笑容可愛如孩子一般。
崔惟忙幫助雲念按摩腿。
崔惟懂得按摩術,力道有分寸,雲念很舒適,眉眼間現出喜悅感動,如此活動完腿腳,兩人都覺大為親近。
然後崔惟用心打掃室內衛生,以水衝地,直到塵灰盡去,勉強可以入眼。晚間怎樣睡呢?與雲念擠一張床是不可想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