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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沒變的是你的身高,變了的是我的。”
向前皺眉頭看他:“你到底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打擊我的?”
鍾遠很冷酷地喝咖啡,爽快地扔下一句:“我是來看你的笑話的。”
“唉,對了,爸媽知不知道你來啊,我一直都忘了問。”
“不知道吧,反正廈門也好,哈爾濱也好都是漫遊,沒什麼區別。再說了,他們問我為什麼要來,我怎麼回答,說你失戀了我來看你?”
向前打個寒戰:“算了,幸好我沒告訴爸媽朱品如的事情,不然他們得被我活活氣死。”
鍾遠笑:“不會吧,他們不是鼓勵你盡情嘗試、享受青春的麼?”
向前搖頭:“肯定會笑話我的,堅決不說。”
昏黃的路燈投射出淡淡的光暈,而他們坐在這光圈之中,恍如話劇場景。
人生如戲,沒有指令碼的戲,鍾遠極其文藝地感慨,感到手中的咖啡以光速慢慢變涼,心裡卻禁不住地感到奇怪,明明是零下幾十度的天氣,可現在與向前坐在一起,竟一點也不感到寒冷。
“真好,”向前突然笑了,“在哈爾濱的最後一年的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小時一分鐘和你一起過,也算是不錯。”
鍾遠低頭看錶:“55了,要不要說說新年願望。”
“嗯,我想想啊,不能說出來是吧?”向前似乎想的很認真。
鍾遠起身把空了的咖啡杯扔進垃圾桶,又坐回去。
“願望不能說,規劃是可以說的,我總覺得願望多半是需要運氣才能實現的事情,而規劃是控制之內的。”兩人的肩膀挨在一起,鍾遠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比向前高了不少。
向前點頭:“我許了三個願。”
“好,以後實現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你呢?”
鍾遠笑得說不清是無奈還是輕蔑:“我運氣不好,所以我從來不許願,當然,我也不需要。”
59分的時候,向前起身,順手把鍾遠也拽起來。
歡笑聲從城市的各個角落依稀傳來,而他們兩個卻屏住了呼吸,直到悠遠的鐘鳴聲響起。
兩個人在異鄉擁抱,像是已經看到了回家的路。
畢業的前一天,向前與宿舍幾個人買了一箱啤酒,像一群外來務工者一樣坐在鋪了報紙的水泥地上。
“什麼時候走?”林禎問向前。
向前聳肩:“明早7點的火車,所以我得早點睡。”
“錯了,”王書拍他肩膀,“7點就要走了還睡啥,今天咱弟兄幾個不醉不歸!”
王書和段琪兩個山東漢子決定留在哈爾濱讀研,林禎則決定追隨著女朋友的腳步走出國門。
“快回家了,”向前灌了口啤酒,“再不回去,爹孃都老咯。”
王書恥笑他:“說真的向前,你是我見過最戀家最娘們唧唧的男人了。”
“等等,”向前不爽,“戀家我承認,娘們唧唧是什麼個說法?我警告你,你這是人身攻擊啊。”
段琪立馬支援老鄉:“這個向前你別狡辯,何止娘們唧唧,簡直就像沒斷奶一樣。不說別的,就你那弟弟,和你爹似的。”
眾人一陣嗤笑,向前翻個白眼:“隨便你們怎麼說,反正沒我那樣的弟弟,你們就嫉妒吧。”
“唉,不過說真的,”酒勁上來,段琪的嘴巴又大了些,“他不是你親生弟弟吧?冬天的時候見了,我們覺得長得和你不像。”
向前警覺地看他,有不祥的預感:“哪裡不像?”
“比你高比你帥。”段琪十分直白。
向前怒髮衝冠:“比我高我承認,但他怎麼就比我帥了?你不覺得我更有男子漢氣概一點麼?”
眾人搖頭:“沒看出來。”
“算了,你們這些沒審美的人,我不稀得和你們較勁。”向前想了想,突然笑出來了,“再說比我帥也是好事,給我長臉不是?再說了,橫豎在一個戶口本上,你管他是不是我親弟弟呢?”
段琪嘆氣:“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點羨慕了。”
正說著,到了就寢時間,宿管大爺無情地斷了電,只剩下愁情別緒的幾個青年坐在黑漆漆的宿舍裡,喝著悶酒,相對無言。
“你們覺不覺得,我們學校太安靜了?”林禎喃喃道,“網上看到其他學校都有什麼畢業遊行啊,男生在女生宿舍樓底下彈吉他啊,什麼集體表白什麼的。”
王書感慨:“天涯何處無芳草,反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