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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斑塊和已然凝固的白濁完全展露在眼前。
五雷轟頂都形容不了林吾誠當時的感受。
可林吾誠只是深深眯起眸子,對著見證了一切的床單看了又看,嘴角慢慢勾起一個自嘲而苦澀的弧度。
真他媽忙昏頭了,連這事都差點忘了。要不是此刻看見這張床單,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得起來。
——可他怎麼能夠忘記。
——忘記了,就是這樣極端殘酷的提醒。
現在,忙也忙完了,睡也睡好了,是時候好好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從吳文宇的表白到那個迷亂的夜晚,這段時間內的事情。
不——
揪緊床單仔細回想了片刻,林吾誠驀然驚覺,若要深究起來,事情的開端,怕是要追溯到去年冬天,吳文宇撞見他和別人上床的那個雪天。
難不成,難不成……
想到吳文宇極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對自己產生了異樣的情愫,才一整個冬天都跟他僵持不下,之後又反反覆覆地情緒低沉不穩,林吾誠的心裡陡然一片悲涼。
一向自負敏銳,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能察覺,說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可要他怎麼察覺!
吳文宇隱藏得太深、剋制得太好了,完全不露馬腳。
而林吾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能使得他如此固執又偏執地——喜歡,喜歡到甚至不惜用了那麼有失自尊自我的方法,只為被他擁抱。
已然聽膩的兩個字,此番卻變得如此沉重,就像一把鉛石鑄就的大鎖,重重地掛在心門之上,讓人不堪承受。
思維一片混亂,林吾誠拿著床單離開臥室,走進浴室把它塞進洗衣機裡,然後用冷水洗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水滴順著額角一路滑至下頜,凝結著滴落。
林吾誠雖然自戀,從不懷疑自己的男性魅力,但也實在想不通,吳文宇到底是看上了他哪點,明明就是一個死不正經、滿腹心機的痞子。
算了,想不通就暫時放下,當務之急是先想想事情該怎麼解決。
不可能說吳文宇跑了,成心躲著他,他就放任他的逃避躲藏,並且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做不到。
床單可以洗乾淨,記憶卻不能抹去。
而他,也如吳文宇所願,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不可能再逃避無視了。
唯有正視。唯有面對。
唯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
——答覆?什麼答覆!
對著鏡中的自己冷笑一聲,林吾誠暗忖,關鍵並不在於答覆或是什麼樣的答覆,也不在於自己對吳文宇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心思,正如廖樊所說,而是在於他還有沒有那個勇氣——去開啟另一段感情。
這一點,才是最終的決定因素。
可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
同樣也不知道,對吳文宇是怎麼想的。
雖然最初的時候確實有過妄想,但自那以後,便一直是作為弟弟的存在,沒時間沒精力也沒可能去想其他。
在林吾誠心裡,弟弟就是弟弟,不是別的存在。
可吳文宇不知道。
於是他逾越了。
帶著少年的激情和衝勁,無可挽回地逾越了。
一直堅守的信念就這樣被無情打碎,被一個少年的血與肉生生打碎,林吾誠可以不憤怒,卻無法不茫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林吾誠腦子一團漿糊,思緒混沌著原地打轉的時候,電話響了。《藍色狂想曲》高亢激越的鈴聲迴盪在寬闊的房間裡,襯得整個屋子越發空空蕩蕩,越發孤寂岑靜。
林吾誠一驚,這才發覺,偌大的家,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一時只覺遍體生寒,林吾誠先回臥室找了件浴袍披上,才從床頭櫃上拿起電話。
居然是吳文宇。
從上次匆忙結束通話後就一直沒給他打過電話的吳文宇。
林吾誠霎時感到心跳加快,幾乎是急不可待地按下通話鍵湊到耳邊。然而,電話那頭卻不是吳文宇的聲音。
“請問,你是吳文宇的哥哥嗎?”
“我是。你——”
“我是跟他一個宿舍的同學。他剛剛暈倒了。”
林吾誠一句“你是哪個”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心裡本就微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