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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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披上睡袍敲門。屋裡一陣響動,程亦涵氣得冒火,乾脆直接進門掀掉江揚的被子:“長官,您如果想開刀住院看看胃穿孔是什麼情況,不用一步一步來,下官隨時隨地效勞。”
江揚抱著他寫思想彙報的本子蜷成裝睡的蝦狀,此刻艱難地翻過來:“吵醒我了,亦涵。”
“沒溫度!”程亦涵抖抖被子,“這是開了空調的臥室,不是給您量身定做的水晶棺。”
江揚無奈地坐起來:“我錯了。”
程亦涵氣得轉身就走,江揚輕輕地叫:“亦涵?”
程亦涵沒聽見似的,摔門聲巨大。琥珀色眼睛的指揮官眨眨眼睛,耐心地靠坐著,果然,過了沒五分鍾,程亦涵敲敲門進來,卻不改一臉慍色:“您剛才叫我,長官?”
江揚翻身到裡面去,拍拍被子:“坐。”
程亦涵挑眉。這場景有點眼熟,只是,當年飛豹團臨時團部裡那個沒暖氣的雪夜,是他讓了半床被子給面前這個大自己三歲的哥哥。程亦涵端了水杯擺在床頭,自自然然地鑽進被子裡,卻賭氣似地跟江揚隔了半臂距離。
“吶,寫了1/3了。”江揚像交作業一樣把那個大本子遞給自己的副官看,“我現在不知道你怎麼熬過來的,這些官話重複多了,讓人沒來由地難受。”
程亦涵漫不經心地翻著:“寫完了這本,你會愛上官話本身。”
江揚笑起來:“好了好了,我錯了。”
“您沒錯,”程亦涵恨恨地咬牙說,“是工作錯了,像當年追你的女孩子,太多又太單一,卻總是出現的不是時候。”
江揚滑進被子裡,窩了個舒服的姿勢:“這話是說我那為老不尊還蹭到我身邊的小舅舅吧。”
“江揚!”程亦涵的聲音裡帶著話到盡頭的無奈,“你不要玩命。你可以把什麼都看得像個遊戲,只有兩件不行。”
“蘇朝宇和生命。”
“你從來都裝傻。”程亦涵側過頭看他。
江揚看著他,點點頭,半晌說:“我不是真的神,所以我不能求助,哪怕在你們或者蘇朝宇面前。這是指揮官的代價,我接受。以前答應過蘇朝宇,不要苛責自己。但是你也知道,這個位置,如果我不能刀槍不入,流血的是大家。”
程亦涵惻然,他知道江揚平靜說出來的是事實,於是隻能裝作漫不經心地看著那些思想彙報:“寫得還挺深刻。”
“自然。”江揚看他在身邊,忽然有些倦意,“迪卡斯這一趟我一輩子忘不掉,深刻的東西太多了。”他頓了頓,忽然又說:“如果我只是你的長官……”
程亦涵古怪地看著他,三秒後就明白了下半句是什麼,於是啪地一聲把那個大本子準確地丟到了不遠處的辦公桌上:“我不做這個假設,你放心,蘇朝宇也不會。”他離開了床鋪,把第二天早晨江揚該吃的藥數好放好。
江揚坐起來:“亦涵,我的意思是……”
“沒可能。”程亦涵嚴肅而果決地搖頭:“你永遠不是完全的兄長、情人和長官。尷尬的境地,我理解,但是你必須接受。否則,你還是江揚嗎?”
江揚苦笑,程亦涵已經走了出去,他看著那個厚重的筆記本,對自己說:“其實哪,現在的我,只想到禁閉室去。很想你,我的朝宇。”
空調送暖,江揚臥房的窗簾習慣性只拉一半,能看見前幾天還如盤的月亮漸漸虧下。年輕的邊境基地最高指揮官卻沒法像古人一樣心如止水,一場不大不小的胃病和過多的特效藥似乎讓他的思考利刃變鈍了,說實話,他的心裡好像住著一隻小揚,好動的時候幾乎要讓世界爆炸,但一旦睡下,卻似乎永遠喪失活動能力一樣。江揚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剝離了身體,此刻,真正的自己正坐在書架頂上看著另一個躺在被子裡的自己:朝宇,我們是什麼,我們應該是什麼。朝宇,我愛你,朝宇,我知道你的愛,朝宇,我該拿這一切怎麼辦。
34(死不見屍)
第三天,蘇朝宇的懲罰仍然是罰站,毫無傷害,毫無新意,毫無技術含量。雖然他不用念檢查,只需站在那個明亮的房間裡規定的一塊地磚上看門板投影的倒計時,但是,蘇朝宇分明感覺到三件事:第一,渴;第二,餓;第三,江揚是故意的。
昨晚,他終於明白了這三天的懲罰性禁閉是怎麼回事:檢查只是幌子,關鍵的是沒有食水和罰站──江揚很清楚蘇朝宇的極限,他並不試圖讓他的情人──不不不,蘇朝宇悲涼搖頭,他的下屬……江揚不想讓他的下屬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