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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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終於,比克妥協了,衝著獨臂男人招手:“下來,他說他認識你。”
年輕的母親扯住丈夫的褲腳,男人無知無覺地踢開了,緩緩跳下車。士兵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比克點亮打火機。男人木然地看著,搖搖頭。士兵飛起一腳就踹在男人的肚子上,又開始咒罵。母親狠狠地把女兒和兒子都抱在懷裡,讓他們不要再哭,可小女孩已經嚇得完全不知道停止,尖利嘶啞的哭叫終於讓另一個士兵不耐煩地端著槍走過來。
氣氛冷到了極限,吳小京摸著自己的槍,蘇朝宇攥著拳頭,母親跪在車廂板上把孩子藏在身後,一面行禮一面哭著哀求,士兵乾裂的唇抿了抿,子彈入膛。女孩子哭得更加攝人,已經不能控制自己。蘇朝宇正要說話,田小萌忽然舉起手來,趁著士兵愣神的時候,她一把抓住女孩子的頭髮,把她拽過來摁在膝蓋上,狠狠在胳膊上掐了一把,又打了幾巴掌,用不知道哪國的語言罵了起來,女孩子奇蹟般漸漸止住了哭泣,乖乖地軟在了她懷裡。端槍計程車兵把痰吐在田小萌面前,終於轉身離開。
失去了兇悍的模樣,田小萌失神地把一隻最小號的注射器放下,又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醫用橡皮鬆緊圈,把昏迷在自己懷裡的女孩子的頭髮細細地攏起來,紮成漂亮的馬尾。蘇朝宇鬆了口氣,但田小萌用手勢告訴他:那是倒數第二隻強效鎮定劑了。
比克已經是第二次把獨臂的男人從地上拉起來,打火機幾乎燒到男人的眉梢,似乎在強迫他看紙上的字。男人被打得流鼻血,卻只會搖頭,不肯開口說一個字。一車人靜默。年輕的母親把自己的兒子放在田小萌手裡,爬向車外。
“別去。”蘇朝宇的手臂攔住了她,然後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指指前方,接著,自己跳下車,走向比克。
“班長!”吳小京要跳起來跟上去,被康源拽住皮帶扯回來:“坐好,沒到你為國捐軀的時候!”吳小京瞪著他,咬牙說:“那是我班長!”
“什麼話啊?”康源反瞪,“難道不是我班長?這種地方多活一人是一人,你別去添亂。”吳小京對此非常不滿,憤憤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向外看。
蘇朝宇也在捱打,可是士兵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兇悍,只是用槍托砸著蘇朝宇的後背,一下一下的,蘇朝宇一直保持抱頭鼠竄的姿勢,最終倒在一片荒草裡,又被拽起來,一身泥水。雙方亂哄哄地爭辯了一陣子,布津語、當地語、蹩腳的納斯語和不知道哪國的奇怪的語言交織在一起整整10分鍾,最後,蘇朝宇攙著獨臂的男人上車,比克罵罵咧咧地鑽進副座裡,貝克一腳油門,車子飛速衝過了邊境線。
年輕的母親抱著蘇朝宇,親吻他的額頭和雙頰,蘇朝宇始終立著手掌標明清白。有驚無險,廖十傑他們不厚道地微笑了。末了,她用生硬的納斯說:“謝謝。”蘇朝宇搖搖頭,拍拍獨臂男人的僅存的左肩,示意跟他換個地方,自己坐在了有三個彈孔的漏雨的那段車廂板上。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沒人敢問剛才發生了什麼,比克和貝克在駕駛室裡繼續罵罵咧咧,終於,獨臂男人開口,用清晰的納斯語說:“謝謝。”
蘇朝宇摸索著後背上一塊刺疼的傷,揉著,看著他。
“可是我不想再丟掉一條胳膊。我的家,”男人用左臂指著他的妻子和孩子,“我要養活他們。”妻子抱著丈夫嚎啕大哭了,蘇朝宇點頭:“我非常理解,先生。”
此後的一路上,他們只是用感激的眼神看著這幾個睡得東倒西歪計程車兵,再不說話。廖十傑找了一塊油布堵住了彈孔,自己坐在蘇朝宇身邊:“怎麼回事?”
“那些士兵說認得他,砍掉手腳的人都是懂納斯語的,要他翻譯一份剛撿到的傳單。”蘇朝宇聳肩,“他死活不承認自己懂納斯語。我自然也是不能說的,就用布津語解釋──橫豎對方聽不懂,耐心又有限,這麼做,只不過多挨幾下打。”
廖十傑嘆口氣,撩開蘇朝宇的衣服瞧了瞧,然後照著一塊輕傷拍了兩下:“助人為樂的好青年,回去以後不叫你蘇冠軍了,叫蘇英雄。”
“別……不出事就謝謝老神仙了。”蘇朝宇知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因此趁這個時間閉上了眼睛。9月29日凌晨1點39分,蘇朝宇進入了淺眠的短夢。
蘇朝宇付給比克貝克兄弟的那筆可觀的報酬裡包括了一艘離開迪卡斯本島的摩托艇,但沒有說明一定要送客到岸邊──比克貝克說什麼也不肯往海岸上有反政府武裝駐軍的地方多開哪怕一米,只是扔給蘇朝宇一張破破爛爛的地圖,然後確切地宣佈:“這是免費的。”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