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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成長起來的男人來說,沒有實力就沒有未來,他不願意為以後付出一丁點不必要的風險。何況,這個風險未嘗不是沒有躲避過去的兩全之策,暫時的妥協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損失。
大概這就是軍事政治家庭出來的孩子,以及一個活在自己支架起來的乾淨世界裡的孩子,放在一起之後凸顯出來的最大的分歧點。
事事瞻前顧後,蔣立坤的顧慮也並不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褪卻,即便在換位思考之後勉強理解蔣立坤今日的做法,但馮臻的心涼了半截也是真的。
馮臻覺得今天有點冷,似乎連拎著塑膠袋的手指都有些冷得發僵,抿起的嘴角牽起一個冰冷的弧角,馮臻覺得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自己不堪過,因為不屑去質疑,才下意識忘記,也許終點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完滿。
在消防樓梯口安靜發了半天呆,冰冷徹骨地冷風呼呼灌耳,恍惚間察覺到時間的飛快流逝,馮臻長出口氣兒,壓下心裡的異樣,揉揉起了渾身雞皮疙瘩的手背,用力抹了一把臉,還是轉身朝病房走去。
再次進去的時候,蔣立坤正巧不在。
“蔣姨,”馮臻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態度,將蘋果放到床頭櫃邊上,語氣溫緩地和人打了招呼。
“身體好些了嗎?蔣立坤呢?要喝點水嗎”馮臻看看蔣媽媽略顯乾燥的嘴唇,彎腰去找熱水壺。
蔣媽媽直直看著馮臻,而後輕輕搖頭,笑容一如往常,“立坤去打熱水了,待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坐吧,阿姨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
馮臻又撿著幾句緊要的關心了一番,瞧著蔣立坤還沒回來,將路上買來的雜誌週刊放她面前,自己找了把水果刀,一門心思削果皮呢。
蔣媽媽看向馮臻的眼神有些複雜,心裡既有暖意,又覺心酸,總之是百感交雜,為難得很。
兩人都是特沉得住氣的人,蔣媽媽看來也只是想敲打一陣自家兒子,並沒有和馮臻直接說開的打算,她不說破,馮臻也樂得裝傻,一時間,各自小心謹慎地倒是維持了一幕相當和美安睦的畫面。
午後的時光最是好消磨,馮臻陪著坐在床邊,聽蔣媽媽還似從前那樣一一問過他的功課,問及在學校自己籌辦了一個報刊雜誌的時候,蔣媽媽面上微笑,心裡卻止不住地嘆息,這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阿臻真是個能幹的孩子,”蔣媽媽欣慰地直點頭,只恨自己再沒有個女兒可以登對,更恨馮臻不是個女兒身。
馮臻彎起唇角輕笑,垂下的眼瞼安靜而平和。
這麼多年相處過來了,馮臻對蔣媽媽一直以來的照顧和關心不是不感激的,既然還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也願意再多一點地表達自己的善意。
久坐一陣兒,馮臻起身和蔣媽媽告別。
“阿臻啊……”蔣媽媽拉住馮臻的手,對上馮臻似乎一切瞭然而透徹的眼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這孩子實在聰慧懂事,但再不忍心還是要點撥幾句,“你是個好孩子,阿姨是願意你和立坤交朋友的,但是,阿姨也希望你能恪守作為朋友的底限,”語有哽咽,蔣媽媽心裡難過極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惡人,“算阿姨求你了,好嗎?”
馮臻鼻子微酸,沒點頭也沒拒絕,只道,“好好養好身子,以後的事兒……”他勾著嘴角輕笑了下,聲音微恍,“誰知道呢。”
過了會兒,蔣立坤拎著熱水壺回來了,見馮臻準備要走,還神秘兮兮地拉著人準備說幾句親密地小話兒,猶豫再三,還是覺得那些煩心事兒不要告訴馮臻為好,末了只草草叮囑兩句,就放人走了。
離開醫院之後,馮臻在街邊百貨店裡買了一包煙,不貴,幾塊錢的便宜貨,藍色妖豔的火星燃起,粗劣的煙味將馮臻團團包圍,喉嚨漸癢,馮臻耐不住兩分鐘就強烈不可抑制的猛咳了起來,一開始是嗆得咽喉酥癢,咳久之後便是撕心裂肺,馮臻覺得嗓子粗砂磨礪一般的難受,眼眸被燻得赤紅,鼻子發酸,腫脹難忍的眼眶逐漸磨出水意。
靜靜等著整根菸都在空氣中矮靡揮盡,馮臻才扔下手裡的菸屁股,抬腳用力的碾了碾。
自始至終,馮臻都不曾讓眼裡酸澀徹骨流露,他習慣讓自己理智地掌控生活,一切的不確定都得必須由他決定去路,生活如此,感情亦是一樣。
冬日的暖陽溫淡迷人,馮臻仰起臉,讓陽光照遍自己滿是艱澀的世界,他覺得以後的日子會有點難,但若不搏一搏他怎甘心。
歲月這樣堅桀,他總能讓自己安穩地走下去的。
說到底,馮臻還是難過的,就是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