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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傳來咕嘟咕嘟的沸騰聲,彷彿是鍋蓋受不起蒸汽的推搡“哐啷哐啷”的撞擊著砂鍋的邊緣。不知燉著什麼好吃的,香味從那縫隙中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段小樓吸吸鼻子,道,“媽,好像燒焦了。”
段母尖叫一聲衝回了廚房。
再見時,段小樓的兩大盒龜鱉丸已經整整齊齊的碼在桌上了,段父段母坐在桌前,臉色陰沉。
桌上擺著新出鍋的菜,紅燒肉,油燜筍,香菇炒青菜。
兩盒巨大的龜鱉丸阻擋了段小樓的視線,他畏畏縮縮的躲在龜鱉丸後,時不時挑眼看看父母的表情。
良久,段父拿起筷子道,“吃飯吧。”
段小樓的眼淚忽然就冒了出來,夾起一塊青菜放在嘴裡吧唧嘴,忽然就覺得鹹了。塞一耙飯進嘴裡,不知怎麼就吃成了菜泡飯。
段媽建起一塊紅燒肉放進他碗裡,又埋頭吃飯不說話。
段父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起身走人了。
段小樓看著老爹離去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扒了幾口飯之後段小樓也擱下了碗,捏著雙手長在客廳裡,不知幹什麼才好。
老媽推推她的胳膊,指指桌上的龜鱉丸,再用嘴努努他老爸的方向,意思是:快點把龜鱉丸拿去給你老爸,討好討好他。
段小樓蹭啊蹭啊蹭啊蹭的回到了桌邊提上了龜鱉丸,又蹭回到老爹身側。
老爹一手緊握著電視遙控器卻連電源開關都沒有按下,看到段小樓過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轉頭不去看他。
段小樓說:“爸。”
有叫一聲:“爸。”
母親悄然無聲的收拾著碗筷,一眼能望到頭的家裡靜默無聲。
“為什麼十年都不回家?”段老爹突然問了一句。
段小樓拿著龜鱉丸的手僵在身體兩側,咬著嘴唇不知道回答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十年都不回家!!!你心裡還有沒有我們這個父母!!!”段老爹忽的又拍案而起,手中的遙控器砸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兩節七號電池咕嚕嚕的滾到了段小樓的腳邊,他撲通一下就給老爸跪下了,咬著嘴唇紅了眼眶,心裡罵道:我是怎麼了,最近越來越娘泡了!!!
老媽從廚房裡跑出來,溼漉漉的雙手捏著圍裙擦拭。一臉的焦急卻不敢走近一步。段老爹依舊是坐在沙發上,雙手顫抖著彷彿能聽見牙關在咯咯作響。
在段小樓的印象中,老爸一直是個很剛毅的男人,身材高大渾身是勁。當年打他的時候每一下都是那麼重,每一下都能叫他皮開肉綻,打了整整半個小時才覺得累。
可是現在。只摔了遙控器就彷彿筋疲力盡了。
“爸,對不起。我不該惹你們生氣……”
老媽哭了,抽抽噎噎的摸著眼淚兒。老爸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好像一張繃緊的弓,過了好久雙肩才跨下來,道,“你還知道回來。”搖搖頭,摔碎在地上的遙控器。彎腰起身的動作很不流暢,低頭的時候能看見他的頭頂心禿了一塊兒,雖然極力掩蓋但依然遮擋不住歲月的痕跡。
這是老了。
老爸老媽還是喜歡他的,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老爸老媽永遠會站在他這邊。
這是這一個星期的老家生活中他了解到的唯一真理。
老爸還在生他的氣,看到他總是陰著一張臉不說話。老媽總給他做好吃的,尷尬且生疏的一次次替他夾菜。
十年的光陰終究是產生了隔閡的,但是段小樓已經很高興了,高興地幾乎要語無倫次了。家裡只有一間房,是小時候他和弟弟一起住過的。弟弟在杭州讀大學,這間房就一直空著,但都是窗明几淨被褥噴香的。
老媽拿出一張存摺給他,上面是三十萬塊錢。老媽說:這些錢都是你這幾年匯回來的,還有我們的一部分積蓄。不能給你太多,你弟弟將來結婚還要買房子的。想了想,又道……這錢我給你也不知道讓你幹什麼才好,小樓啊,你會結婚吧?
母親比他矮些,微微仰著頭,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段小樓抿著嘴,苦笑著搖頭又點點頭。
老媽說:房子你也有了,車也有了……不如換輛新車吧?
段小樓又點點頭。
老媽說:這次回來要住幾天?
他說:一週。
老媽開開心心的換上衣服出門了,挽著隔壁老太的手上菜場買菜去了。兩顆銀白色的腦袋湊在一起,段小樓聽見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