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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親年紀差了一截的律子和弘之年紀差了不到一輪。儘管如此,弘之卻還是毫不在乎地說道。
“‘姑姑’就是‘姑姑’嘛!”
“從小你就是這樣,老是有奇怪的事情就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你老實,還是說你不懂得察言觀色……”
律子呼的一聲嘆了一口氣。
“你這個賴皮鬼,隨你愛怎麼稱呼都無所謂,可是,有求於人的時候你好歹也買個禮物什麼的賄賂賄賂我吧?”
被姑姑這麼用筷子一指,弘之頓時啞口無言。
“時……時候不對嘛,我有什麼辦法?”
“真是的……”
律子誇張地抱著頭,然後抬起頭來。
“哪,又要賴什麼皮了?我把話說在前頭啊,預支零用錢或借錢什麼的一概不準。哥哥才剛剛罵過我,說我太寵你了。”
“我又不是亂花錢,大部分都是買畫材嘛!”
弘之把身體靠向桌子,嘴巴歪斜一邊。
“不用擔心。就小律的存款而言,應該還不成問題嘛,對不對?”
弘之清了清喉嚨,緊追不捨地敲詐律子。
“什麼意思?少給我裝模作樣!有話快說!”
“那個嗎……我老爸的畫材不是都從小律上班的採美堂買的嗎?”
為了照顧完全沒有生活能力的哥哥和正值成長最快、生活最亂時期的侄子,律子只有找那種上班時間可以通融到某種程度的工作。超級寫實派的律子從短大畢業後,很乾脆地推卻了許多有休假制度和高薪的一流企業,二話不說進了和哥哥工作性質常有往來的畫材店工作。磨練了五年之後,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個賬簿的保險箱的負責人,據說連店老闆都得讓她三分。
“難道……沒有給員工優惠價什麼的嗎?”
“啊?”
“我是說……”
“等一下!”
律子把手舉到弘之的面前,打斷了他的話頭,專心地炸著她的東西。她快速的將白肉魚盛到盤子上,然後回過頭來說道。
“弘之,我把話說在前頭,我的店裡是專門做日本畫和水墨畫的畫材生意。跟你畫的與油畫水彩相關的畫材可扯不上什麼關係……”
“誰說要什麼油彩來著?”
弘之一把抓起熱騰騰的炸魚往嘴裡塞,整個臉頰漲得鼓鼓的。
“那些油彩我大可以偷用學校的畫材,或者請高木學長幫我買呀!我要的是日本畫的畫材。原本是可以跟老爸偷一些的,可是,他是那麼細心的人……”
“弘之……”
律子不由得睜大了她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弘之則有點不快地看著她。
弘之的父親木城久嗣算是一箇中堅層次的日本畫畫家。雖稱不上是號稱百萬以上的超級畫家,但是其端整而華麗的畫風及穩定的功力卻獲得相當高的評價,目前在美大和專校執教鞭,同時也不斷地發表個人的作品。
弘之是他的獨子,父親的工作室就等於是他的搖籃,所以繪畫的功力達到某種程度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弘之在脫離兒童畫的領域之後,也從來不想選擇日本畫表現自己的畫風和畫功。小時候拿來當玩具來玩的礦物和膠……在這幾年內他也從來不想去碰。
“我把話說在前頭,小律。”
弘之以律子剛剛的說詞回敬了她。
“我可沒有興趣畫父親那種風景畫。我不想畫那種光是有美感,卻了無熱力的畫。”
“弘之,你這樣講太過份了。”
律子忽地嘆了一口氣,開始剝捲心菜。菜刀剁剁剁的聲音響起。
“哥哥的畫就保持這樣。那是哥哥的世界……因為有人確實瞭解、支援他的畫。”
“……我沒有興趣去畫那種……只能當成一種裝飾品的畫。”
“弘之。”
律子只是沉靜地制止了說話語氣有著獨生子特有的放縱的弘之,然後繼續她的刀工。
“……小律。”
鍋子噗噗地發出滾沸的聲音……大概是味增湯吧?
“小律。”
微微洞開的小窗外面傳來了水珠彈跳的聲音。好象開始下雨了。
“我說小律!”
弘之輕輕地抓住年輕姑姑的肩膀。
“別鬧了,趕快去換衣服啦!順便去把關在工作室的哥哥拉出來吃飯……”
“小律,我跟老爸都不是兔子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