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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嘴角。繚一邊伸手要糖,一邊吐了吐舌頭。
“你的意思不就等於說我選中的模特兒絕對不會錯的,管別人說我是木頭還是什麼的。”
“你這小子……”
繚身手矯健地從正毅手底下鑽過,站了起來。
“嘿……一個小時過了,導演。”
“繚。”
正毅叫住了慢慢走向佈景的繚。
“嗯?”
繚一回頭,剛好打亮的燈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由得用一隻手擋住了眼睛,視線一角隱約可以看到正毅的身影。
“你那個學弟很有SENCE。”
在一片白茫茫的視線中,只有叔叔響亮的男中音清清楚楚地躍進繚的知覺中。
“我認為日本畫是一個很好的著眼點。你就是有這種感覺。”
“什麼這種感覺?”
“阿繚,請準備!”
助理拉著視力極差的繚,讓他坐到佈景前面。四周充滿了燈光和反光板,繚再度被丟進非現實的世界當中。
“好!開始!”
正毅一聲令下,使得棚內的氣氛整個緊張了起來。繚坐在白色的沙發上,輕輕地低下了頭。
我喜歡木城弘之的畫。他用流暢而優美的筆觸畫出來的自己,簡直就是自己最自然的臉和姿態。至少……不是現在這樣被刻意製造出來的自己。
“該讓他畫我嗎……”
“阿繚,頭稍微抬高一點。對……視線朝左。”
繚一邊依言改變著自己的姿勢,心情也開始動搖了。
第三章
弘之十七歲弘之出神地望著滴落在素描本上的汗水,然後抬起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好熱啊……”
“又來了!弘之,壹佰塊!”
由美子從房間的對面拋來一聲怒吼。
“真是……”
高木在不遠處吃吃地笑著。
“我知道是熱呀!”
時值七月底。在拉起黑窗簾的美術室裡,老實說,熱得有點象蒸汽浴室。
“什麼話嘛!你自己穿裙子還這樣說,你比我們涼快多了。”
弘之重新綁好為了止汗而卷在頭上的頭巾,啪啪啪地在T恤的領口扇著風。
“唉……光是在我家熱也就罷了……”
“嗯……”
高木停下了筆,點點頭。
“你家怎麼樣?”
“唉……”
弘之以不耐的口吻繼續說道。
“雖然裝了空調,可是如果太乾,沒有打底的圖就會裂開,再加上也不知道是我老爸一天到晚在熬膠,還是在煮開水……簡直是熱死人了……”
製作日本畫所不可欠缺的是將顏料固定在紙上的膠。日本畫所使用的礦物顏料不象油畫那樣以油來提煉,所以沒辦法固定在紙上。所以就用從動物的皮或骨、腱等部份抽出來的膠當成一種粘劑,和顏料混合再塗到畫面上。在平常,膠是固體儲存的,每次畫畫前總要先用鍋子加以溶解使用,但是溶解過一次的膠很容易就會腐掉,而且濃度會因使用顏料的粒子大小或製作的進度而有差異,所以在製作的過程當中必須不斷的煮膠。而煮熬時的味道又相當濃重,儘管早已習慣,可是一到夏天,那種滋味還是不好受的。
“說的也是。我對叔叔的尊敬也僅限於他是一個日本畫畫家。”
由美子從窗簾和三夾板圍著的空間中走出來。
“喂,弘之。”
她突然伸出了手。
“幹什麼?”
“一百塊!我去買冰,把錢給我!”
“啊,我也要。”
高木也從口袋裡拉出錢包。
“連他的份一起買。”
高木用視線瞄著在房間角落裡睡著的繚。
“瞭解!不過……”
由美子捲起了半長袖的上衣,一邊吐著氣,一邊交抱起雙手。
“這傢伙還真能睡,在這種蒸汽室裡竟然還睡得著……”
繚仍然躺在用椅子拼湊成的臨時床上,發出安穩的鼻息沉睡著。身上穿著聖陵高中的夏季制服,深灰色的寬鬆長褲和白色的半長袖襯衫,領帶是鬆開的,喉頭的紐扣也鬆開了兩個,可是,他身上卻沒冒出半滴汗,前發還清爽地垂落在額頭上。
“這叫心靜自然涼嗎?”
“沒那麼哲學啦!”
高木吃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