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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一歲那年,娘懷了張南宿骨肉,絕望之中,偷偷跑到這裡來,將這些書信交給了賀家老人,還留下她偷偷積攢的銀子讓老伯送我上私塾。她在信的最後說,不願留下孽種,決心飲毒自盡。想必後來被那張南宿發現了,逼著她生下了孩子,她自己卻因身心交瘁,血崩而亡。”
將信札遞給子卿後,初香黯然道:“可那時,我卻什麼也不知道。十六歲那年,賀奶已過逝,賀伯自覺命不久矣,才將這些書信給我,告訴了我的身世。那時,我才知道,為何爺爺姓賀,而我卻叫王之初。”
子卿深吸一口氣,接過書信,那信上,字跡娟秀整潔,可內容卻錯亂零散。似乎,這寫信之人,那時精神狀況非常糟糕。
看了這零亂,不知所述的信,子卿已經知道,王之初講的一切都是真的。娘最後那幾年,過得並非幸福,而是悽慘不堪。想到此處,忍了好久的淚水終於潰堤氾濫,信上的字跡漸漸模糊難認。
柳喬陽心中卻升起了一團怒氣,自然是恨那張南宿的可惡,陷害了王家一家不說,還如此對待子卿的娘。
王之初眼含淚水,悲傷地說:“我將這信反覆讀,又偷偷向人打聽,從別人的隻言片語裡摸索當初之事的線索,再對照著信裡透露的零散資訊,加了些自己的推測,才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柳喬陽緊緊握住一旁淚流滿面的子卿的手,向王之初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講吓去。
“娘姓沈,原是江南沈園最受寵愛的千金。一次爹爹南下江南,那是一年春天,西湖岸邊,風和日暖,兩人相遇相知。可惜,爹爹已經有了家室,還有了子嗣。沈家在江南富甲一方,怎肯自家的千金嫁與他人做小,更重要的是,娘早與另一豪門有了婚約。”
“爹孃相逢恨晚,奈何情深緣淺,只得分離。後來,爹爹回平陽,半路上,才赫然發現孃親偷偷躲在他回程的船上,竟跟了來。”
“到了平陽,怕辱沒了沈家門楣,娘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世,只道是遺孤。王家嫌棄她身世卑微,加上王夫人的阻撓,便不肯讓娘進王家家門。爹在外接了一處房屋,讓賀伯賀奶照料,娘也不爭名分,不明不白地跟了爹,為他生兒育女。可惜,這種事情說出去怎麼都是個醜話,所以外人都不知你我的存在。”
“爹爹先因結黨之罪入了獄,已是個重罪,性命堪憂。後來楊廷之東窗事發,爹爹罪上加罪,便落了個滿門抄斬的命運。幸好,除了王家,沒有人知道孃的存在,爹爹囑咐娘帶著孩子回孃家躲難,誰知那時,不知為何,沈家卻突遭滅門之災。而且娘深愛著爹爹,決計不肯離去。將你我各自託付,自己打算隨了爹爹而去。”
“沒想到卻被查辦王家的張南宿那廝看上,將娘據為已有,娘多次欲死不成,反被他凌辱。逃不了,死不成,只好日日思念爹,支撐著自己不要瘋掉。”
聽到此處,柳喬陽沉吟片刻,不禁問道:“那你娘,可在信中透露過王家是如何遭陷害的?張家是當初陷害之人,她在張家這麼多年,想必也會知道些始末。”
王之初點點頭,繼續悲慼地說:
“娘跟了爹後,沈家曾將家傳之寶,吳年子的花瓶贈與王家,王家之人只道是沈家想拉攏,卻不知,那花瓶是祖父曾許諾給孃的嫁妝。娘那時才知道,原來祖父早已原諒了娘。”
“因為那花瓶上有吳年子的真跡,王家極其珍視,也不知如何走漏的風聲,連皇上都知道王家有了一寶。”
“可後來,花瓶突然失蹤了,再後來,那花瓶就無緣無故地到了當時羽林軍統領秦輝家中,前朝皇帝就因此斷定爹爹勾結秦輝。”
“可娘卻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那個失蹤的花瓶,根本就是在孃的手上,是爹將花瓶交予孃的,因為爹知道娘對沈園的思念,也因對娘一直以來的愧疚。而那個秦輝家中的花瓶,卻是另一個。那花瓶……本是一對,雖然做得一模一樣,各自的印章卻是對稱的。”
“居然是一對!”柳喬陽不由驚訝道:“那你娘一開始就知道王家是被誣陷。”
“娘曾在探望獄中爹爹時,問過爹爹的意思,她想將自己手中的花瓶拿出來作證,與那被收繳的花瓶一比對,真相不就大白了麼?”
“誰知爹爹卻苦笑搖頭,對娘說,這只不過是一個開端,王家已是難逃此禍。娘如果貿然出現,反而可能危及我們的性命,不如給王家留下點血脈。果然,後來便因楊廷之謀逆之罪落了個滿門抄斬。”
柳喬陽聽後唏噓不已:“沒想到朝廷權力鬥爭已到如此地步。”憐憫地看向子卿和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