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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唉……
“喬陽……”
“嗯?”
“清明節快到了,我想去孃的墳前掃墓。”
“好啊,我陪你去。”喬陽心裡補到:去拜祭一下岳母大人……
“我們趁傍晚沒人的時候去吧。”子卿忽然皺了皺眉,遲疑地說道:“我不想讓張南宿知道。”
柳喬陽點頭同意,那敢情好,他還不想再給那張南宿當乖侄兒呢。
……
清明節,綿雨知時而至,細如牛毛,輕如飛絮,飄飄揚揚之間,便將四周籠罩在一片半明半暗的朦朧之中。
傍晚之時,路上行人稀稀落落,身影模模糊糊混淆在這晦暗的雨霧中,幾分悲慼,幾抹斷魂。
柳喬陽帶著子卿來到城郊張家墓園,於守園的老者只道是婉茹的遠房親戚,與張家並不相熟,卻想拜祭。
老者是個鬚眉善心之人,見兩人面容肅穆悲切,便嘆氣道:“去吧……婉茹之墓便在盡頭。”
黃昏的雨霧中,可視範圍極其有限,目送兩人消失在風雨裡,老者搖搖頭:“唉……真是苦命之人吶,只怕又是一段孽緣……”
盡頭處,斷腸臺。
朦朧中,卻發現已有一人孤立於墳前,雨水潤溼了他的衣發,身影落寞淒涼。
“你是?”柳喬陽輕問……這背影,絕不是張南宿。
聽到詢問,那人緩緩轉身看向兩人。
當子卿看清他的臉時,一張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霎時更白,眼中不由自主閃過幾絲警惕,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柳喬陽細心地伸手握了握子卿的手,皺眉道:“初香,你怎麼會在這裡?”
初香眼睛滑到兩人緊握的手,一絲極淡的笑,帶著些輕諷,含著些傷痛,浮上了本來清淨悲慼的臉上。轉過身去不再看二人,一縷悽清的話語卻飄了過來:“這話該由我來問才對吧。二位到底為何會出現在我孃的墳前?”
“你娘?!”來不及理清湧上的雜亂是非,子卿和柳喬陽心中同時一跳:“她怎麼會是你娘?”
“她當然是我娘!”初香語氣中已略帶怨恨,看向墓碑的眼神中浮出幾絲嘲諷。那碑上,隸書篆刻著幾個大字:愛妻婉茹之墓。以及角落一行小字:張南宿泣刻。
“哼……柳子卿,當日之事我自會以死謝罪。只是……在那之前,我還需了卻一事。”初香背對著兩人,冷冷地說。
“初香,”子卿眸色漠然:“沒錯!那日之事我確實未曾原諒你。只是……如果要謝罪的話,我只要你活下去,並且銘記!”
不料,這話卻激起初香的憤怒:“哼!這是你廉價的憐憫嗎?告訴你!我不需要!自從被傅永斌侮辱之後,我不顧廉恥地活著,只因還有未盡的仇恨!等大仇得報,自會將一切一了百了。”
初香此刻一襲青衣,書生打扮,臉依舊清清淨淨,而眼裡卻再不曾閃現他當時在南湘館中勾出的嫵媚和風情,取而代之的,是剛烈的憤怒和清冷。
柳喬陽心思轉過幾處彎兒,不由皺眉道:“初香,婉茹她是你娘,你爹可是王塵風?你口中的仇又是?”
初香冷哼一聲:“不錯,家父正是王塵風。我要讓那些人面獸心陷害我一家老小的人付出代價!”
子卿面色鐵青,初香?真的是哥哥?
柳喬陽緊了緊握住子卿的手,苦笑一聲:“初香……你可知,子卿當初也是從王府抱過來寄養的,而他的娘,也並不是王夫人。”
什麼?!初香聞言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子卿。
子卿垂下眼簾,不知該如何面對。狠狠咬了咬牙,才止住了身子的顫抖。
初香嘴角抽動起來,似錯愕,似譏誚,一張清淨的臉此刻竟然帶上些猙獰。“哈哈哈哈”終於大笑出聲,笑到最後都成了哭音,嗚咽在這蕭瑟昏暗的風雨裡。
這是怎樣的冤孽啊!痛恨被那個混蛋侮辱的自己,竟然親手將自己的弟弟送入虎口。為著報仇而忍辱負重的自己,竟然替仇人把自己唯一的親人給獻上。
初香看著自己的手,白皙,顫抖。就像當初在柳喬陽面前看著自己的手那樣,困惑,痛苦。報應啊!親手毀了自己的弟弟,原來終究是自己毀了自己。
清明雨上,
折柳墳前,
相逢不識,
夢斷成空,
愛恨難解,
淚拆兩行。
柳喬陽站在一旁,看著低頭不語的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