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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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卻不曉得稱病罷朝的陛下,何以面色紅潤精氣十足,這般氣定神閒的泡茶吃?」
宮予墨為他斟上一杯茶,「朕與皇兄許久不曾這般靜坐話家常了。」予書點點頭,吃一口茶後笑道,「這套茶具還是微臣送與陛下的。」
「原來皇兄都記得。」
「自然。」予書笑著點頭道,「卻不曉得,陛下今天召我來有要事相商……是何要事?莫非僅是閒話家常?」
「不全是吧。」宮予墨苦笑道,「朕……我登基時曾許諾過,將來定要把這一切都給皇兄一個交代。如今覺得是時候了,卻是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宮予書看了手裡的茶盞許久,他記得是予墨十五歲生日時他尋了許多地方才尋來這套木魚石做成的茶具,便笑道,「從眼下說起吧,為何裝病罷朝?」
「因為予墨琢磨著,是還天下於皇兄的時候了,大熙,不再需要金戈鐵馬的烈武皇帝了。」
「你這是什麼話?!」予書怒道,「何謂需要何謂不需要……你當天下是什麼玩意麼?由你說要便要說不要便還來的?」
宮予墨笑道,「皇兄莫生氣,我在為這些年,可有一天是將天下當成一件‘玩意’了?所謂時勢造英雄,予墨曾在六年前說過那時的大熙更適合由我來駕馭,而如今世事變遷,更適合執掌大熙皇位的人也變了,不再是我,而是皇兄。」見宮予書只是疑惑卻不說話,予墨繼續說道,「世人總說千古之帝開拓千古江山,殊不知……並非帝王指點江山,卻是江山選擇了帝王。若生不逢時,威武如漢武帝,能做的,或許不必李唐後主更多。──」
「六年前的大熙,鄰國強敵,或觀望著伺機而動或咋咋忽忽公然侵犯,雖無近慮,卻又遠憂。而民風習俗也都崇文棄武,如此下去,不出三十年必有大患……屆時外敵入侵,蕭雲軒老了,難道我們能指望那些文弱書生上陣殺敵麼?對……雲軒不行了或許後繼有人,可皇兄也需知道,一個戲子也是臺上一瞬臺下十年何況一個將軍。一支不會打戰沒有血性的軍隊……怎麼面對突厥蠻夷胡虜匈奴?」
宮予書眨眨眼,長舒一口氣,「其實這些……這些年,我也想到了。」他閉目搖頭,輕聲道,「我經常問自己,若是我接手這片江山,我可會跟予墨一樣大興武力,大舉征戰?答案是我不會……不是我不想,卻是我不敢。」宮予墨坐在他面對,只看著他,許久,予書才繼續說,「其一,我不敢放手一搏中央集財……其二,我不敢傾國之財力支援戰爭……其三,我就不敢主動發起戰爭。」
「其一,中央集財弊端有二,一來是黃河決口,可這點我問過傅伯爺,他確保萬無一失;二來是官員為斂財壓榨百姓,寧修凡年少不幸多受欺壓,是以他最恨作威作福之人,由他來查舉貪腐之官,我不敢說十有八九,至少七成的蛀蟲都能被他揪出來。而且他崇尚文人要有武將的精神,他的弟子屬下受他印象各個都是鐵骨錚錚,一腔熱血不畏事不畏權,是以,我很放心。」
「其二,蕭雲軒帶這隻軍隊已經快十年了,隊伍裡有些什麼樣的人我也大致見識過。他們最初或者無法成器,可經過一場場戰爭的磨礪,他們總會從一塊生鐵變成長鳴長空的利劍。至於第三點……」宮予墨笑了笑,「皇兄心善,從小便是這樣,見不得殺戮見不得流血……我記得蕭懷遠將軍去世的時候,你哭的比我傷心。」
宮予書苦笑著搖搖頭,「這些我也看在眼裡……予墨,我明白你說當年我不適合做大熙的皇帝,並非是因為我心軟,卻是我不肯信人。即便你將這利害關係說與我聽,我也不會這麼做……我信你,卻不能完全聽你的,因為我不信傅青衣,不信寧修凡,不信蕭雲軒……我不夠了解他們是以不能在他們向我證明才能以前全無保留的相信他們。」
「可我卻忘了我若不給機會,他們又如何表現?是以予墨,不是我不適合,卻是我,當真不如你。」
「這世間沒有誰不如誰的。」宮予墨低頭,捏著被子打轉,「皇兄這般想,未免太妄自菲薄了。若真要這麼說,予墨也有許多不如皇兄的地方,是以才想把這江山交給皇兄……請皇兄盡予墨不能成之事。」
「你……不能成的事?」宮予書笑道,「還有什麼是你不能成的?」
「仁慈。」宮予墨回道,「連連征戰,雖然勝蹟連連百姓並無怨言,可戰爭畢竟是勞民傷財的事。如今大局安穩,邊疆無人敢犯,應當是療養生息,發展民生的時候,也就是皇兄發揮所長的時候。我造成的殺戮太多,由我去安撫百姓未免太過僵硬而且我也確實不曉得當從何做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