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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人間烈獄。
血,鋪天蓋地的血。
往日裡一張張友善的笑臉,一個個親切的問候,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師弟、師妹、師兄、師姐死不瞑目。嚴厲而寡言的爹,慈愛而嘮叨的娘,曾經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最後落了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
清冷少年拉住纖瘦少年,依然深情,他說,“如兒,你要記得,不管到什麼時候什麼地步,師兄永遠是愛你的。”
那一刻,纖瘦少年面對清冷少年的甜言蜜語,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噁心,他彎下了身子,嘔吐不止。
滿門五百三十六條人命,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卻不得不對這些無辜逝去的生命負責。肩負一身的血債需要用血來償還,他不得死,不得墮落,不得安寧,生亦何歡,生!亦何歡!
花如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窗邊,推開窗扉,猛地吸上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清冷的月光照射進來,襯得他的面色愈發的蒼白了,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過他的眉梢,滑過他的睫毛,滑過他的眼眶,竟像是哭了一般。
盛夏的夜晚,起了風,颳得樓下的樹梢嘩嘩作響,花如月依靠著窗扉吃力的站著,目光所及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凝神一看之下,竟然是他傍晚時候遇到的年輕人,沈君暖。
沈君暖的懷裡揣著一個被風颳下來的鳥巢,正在努力的爬樹,花如月一時無語,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幹這勞神子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花如月的眼睛卻隨著沈君暖不斷上升,當看到他安置好鳥巢,舒了口氣,笑得一派溫和的時候,花如月也莫名的跟著笑了。方才還如撕裂般疼痛的胸口,這會兒似乎也變得不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了。
花如月慢慢的撫平了胸前褶皺的衣襟,再看沈君暖,卻見他腳踩了一步空蕩,正從樹下往下跌。花如月來不及多想,一腳踩上了窗沿,飛身過去接下了沈君暖。
沈君暖捂著嘴巴,閉著眼睛,料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而是被一個芬芳的懷抱取代,他睜開眼睛吃驚的看著花如月。
花如月鬆開了沈君暖後退了幾步,面色煞白,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
沈君暖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住花如月,“你還好嗎?”
花如月想要掙脫沈君暖,卻使不上力氣,“還……”好字沒出口,只覺眼前天旋地轉,他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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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而乾淨的味道,花如月的鼻尖輕嗅著下意識的享受著,他本就是貪圖享受的人,黑甜的夢鄉最後被刺目的陽光喚醒了。
花如月緩緩坐起身子,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忽然驚覺,四年了一直淺眠的他居然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只是今天的陽光,真的好燦爛,等一下,我好像記得,我的床並不對窗。花如月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這裡是哪裡?”樸素的四壁,樸素的桌椅,樸素的擺設,這裡究竟是哪裡?
這時沈君暖端著湯藥進來,“你醒啦,很精神的樣子嘛。”
花如月才意識到自己正穿著褻衣站在床上,縱是臉皮厚如他這般,也覺得有些丟人,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我怎麼會在這裡?”
“昨晚,謝謝你救了我。”沈君暖這樣說道。
花如月這才想起了昨晚之事,救人不成反而被救,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只能乾笑了幾聲。
不知道是不是花如月的錯覺,沈君暖看到自己的囧樣,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些許的狡黠。再一看,明明又笑得那般天真無害,看來果然是自己看錯了,多純潔善良的年輕人,怎麼可能。
沈君暖端著湯藥來到花如月的身前,“叔說你是精力耗盡,才會倒下的,你將這藥喝了就沒事了。”
花如月點頭如蒜搗,“床上運動做多了,偶爾是會體力不支的。”
沈君暖遞過湯藥的手僵了一下,花如月才意識到他順口說出來的話,有多麼的帶壞小孩子,他立馬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待喝完了才想起自己最怕喝藥,花如月好看的臉一時都糾結成了一團,“好苦。”
沈君暖忙拿過藥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從袖中摸出了一顆冰糖塞進了花如月的嘴裡。花如月忙含在嘴裡,一不小心連同沈君暖的手指一起含住了,他又急急鬆口。
只見沈君暖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偏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