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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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他只是喝醉了,沒什麼大礙,睡一覺就好了。」
然後他又不無委屈道:「渺渺,你冤枉我了,我怎麼可能對你下藥?」
哪怕是催情的春藥也不可能,無論林渺的態度有多冷淡抗拒,他顏玉函也不至於淪落到要靠這種卑劣手段才能得到他的地步。就算昨晚未成也沒關係,他與他來日方長,他等得起。
林渺將信將疑,親自檢查了楊小灰一番,見他心跳如常,氣息平穩,唇邊甚至還掛著傻笑,彷佛美夢正酣,這才放下心來,嘴上還是毫不客氣地斥責道:「哪裡冤枉了,就算沒有下藥,也不該讓他喝酒,他年紀還這麼小,醉酒畢竟傷身。」
顏玉函自知理虧,賠笑道:「誰知道這小鬼這麼不中用,才一小口就醉倒了呢?以後我幫你監督著,要是這小鬼再喝酒,他伸哪隻爪子我就打斷他哪隻爪子,如何?」
林渺哭笑不得,正要罵他兩句,心中突地又是一沉。以後,他與他之間還有以後嗎?
顏玉函見林渺突然沉默下來,也不知自己哪句話又犯了忌諱,只得岔開了話題,「渺渺,你先吃著,我把這小鬼弄到屋裡去,省得吹風著了涼。」說罷將呼呼大睡的楊小灰提起來,扛在肩上進了屋。
等顏玉函出來的時候,就見林渺正將酒杯放下,顯然又喝了一杯。
他略感意外,笑道:「渺渺,原來你酒量這麼好。」
顏玉函雖好酒,卻不嗜酒,更不會喝得酩酊大醉而失態人前。潘忠知他習慣,所以只帶了兩罈海棠醉。海棠醉入口雖清甜醇美,後勁卻不容小覷,與味重性烈的燒刀子比也差不了太多,而林渺不用勸酒,就眼也不眨地喝下兩杯,看來他先前倒是低估了他。
林渺不答,事實上也無從回答。他剛才喝的兩杯酒,已經抵得上前面十八年喝過的所有的酒了,酒量如何無法知曉,只是酒液入喉後暖暖地熨貼著腸胃,頭腦裡有些醺醺然、飄忽忽的感覺,十分舒服。
他提起酒罈,將顏玉函與自己的酒杯再次斟滿,然後端起來舉向顏玉函,淡淡道:「這杯我敬你。」
顏玉函眼中頓時一亮,這還是林渺第一次以這般平和、甚至稱得上友好的口吻,主動與他說話,由不得他不受寵若驚,立即欣然舉杯笑道:「渺渺,明天——」
「我們只談今朝,不談明日。」林渺迅速截斷,繼而正色道:「這酒是你的,我權當借花獻佛,謝你為我治傷,這十天裡還時常下廚讓我和小灰一飽口福。」
顏玉函心中微覺不妥,此時的林渺十分鎮定淡然,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但正因如此才有些不對勁,他喝得太過爽快、言辭太過懇切,與這段時間自己已經熟悉的林渺頗為不同。
他想說點什麼,林渺挑眉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顏玉函灑然一笑,「對,我也謝你留我十天,讓我度過了有生以來第二段最為開心的時光。」
林渺未如顏玉函所想,追問他第一段最為開心的時光是什麼時候,只是乾脆地舉高酒杯又是一口飲盡。
再次放下酒杯後,林渺身子輕輕一晃。
顏玉函急忙伸手扶住他,略微訝然道:「渺渺,你醉了?」
林渺眨眨眼,直直看著顏玉函,似乎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問了些什麼,然後眉頭輕蹙,微微噘起嘴來,用十分緩慢的語速反駁道:「誰說的,我沒醉……」
這句話聽似埋怨,卻又帶著一分嬌嗔之態,顏玉函心中一蕩,扶著林渺的手臂略略收緊,啞聲道:「渺渺,你……」
話音未落,林渺又是一晃,這次直接倒在顏玉函懷裡,頭抵在他頸窩中,呼吸灼熱而急促。
顏玉函身子一僵,用盡全力勉強定了定神,將虛軟無力的林渺扶正。
此時半個月亮爬了上來,掛在隨風婆娑的竹林梢頭,月華如銀傾瀉一地,春日的田野裡如同落雪降霜一般皎白晶瑩。
林渺頰上現出薄薄緋色,半睜半合的眼眸中浮上一層氤氳水霧,令那雙純淨明銳的黑眸如同浸了水的墨玉般溫潤柔軟,眼角也帶出一抹淺淡的紅,為他冰雪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三分驚心動魄的豔色。
顏玉函呼吸霎時為之一窒。
林渺皺著眉頭,十分困惑費解地瞪著目不轉睛凝視自己的顏玉函,片刻後眼中失去焦點,雖然仍然看著眼前之人,目光卻閃爍迷離起來,臉上顯出傷感幽憤之色,語無倫次地喃喃道:「顏玉函,我又夢到你了啊,真討厭……爹和娘走了,師父走了,你也走了,小灰以後也會走……
「沒人會永遠陪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