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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攝政王連續一個月不在京城,褚瑞宏渾身舒暢,就如那掙脫了網的魚。但他心裡明白,這無拘無束的日子只能延續兩個月左右,待攝政王回京,他還是得受制於他。所以,要趁他回來之前,讓自己在文武百官之中樹立威信。
朝堂之上,幾個平日裡忠於攝政王的大臣還是喜歡反駁他的政見,褚瑞宏漫不經心地點著頭,也算是給了面子。
攝政王不在朝堂,褚瑞宏的舅舅範有誠也開始在朝堂上活躍。早些年,攝政王在朝堂上一方獨大,其他不服攝政王的也不敢跟他針鋒相對,如今他不在,自然而然也都狂妄了起來。
近日關於增加各地賦稅之事朝堂上爭吵不休,攝政王身邊的大臣個個反對增收賦稅,但範有誠極力主張增收賦稅,原因也十分在理,說是西北戰亂未平,國庫空虛,急需填補。
褚瑞宏也同意增收賦稅,國庫因為西北戰亂的緣故一直入不敷出,再這樣下去,將因無力支援戰事而危及大亓江山。
朝堂上褚瑞宏和範有誠講得頭頭是道,許多大臣也都同意,但戶部侍郎於康就是不同意增收賦稅。下了朝後,特意去了御書房列出一大堆不宜增收賦稅的理由。最後還搬出了攝政王,說是攝政王在,定不會同意增收賦稅云云。
褚瑞宏一開始還只是不耐煩,但一聽到於康搬出了攝政王,在他眼裡這簡直就是一種要挾。
這大臣都像攝政王靠攏,到底攝政王是一國之君還是他褚瑞宏?!
褚瑞宏心中鬱積多年的怨氣終於爆發,給戶部侍郎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將他打入了天牢。
這懲治的雖然只有一個戶部侍郎於康,但無疑對其他為攝政王馬首是瞻的官員們一個警告。褚瑞宏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這天下到底誰才是主子!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戶部尚書於康被打入天牢的第五天,就因舊疾復發而去世。
褚瑞宏聽到訊息,心頭大震,他並不是想要於康性命,只是想懲治懲治以儆效尤,讓那些大臣們知道他這個皇帝還是有實權的。但沒想到,他竟然……
褚瑞宏坐立不安,便召了範有誠進宮,蹙起眉頭道:“舅舅,朕並不是想要他性命,但沒想到他竟如此脆弱,這可如何是好?”
範有誠道:“皇上,您大可不必自責,這於康死了是他命薄,與皇上並無干係。”
褚瑞宏心裡還是有些愧疚,“但是,若不是朕將他打入天牢,或許,他就不會死。”
範有誠嘆了一口氣,“皇上,請恕臣直言。”
“舅舅請說。”褚瑞宏看著他道。
“先帝當年在位之時,為剷除異己明裡暗裡殺了不少大臣,之中也有忠臣,但如今天下人提起先帝,依舊稱他為賢明君主。”範有誠抬起眼,“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日後為了江山社稷還要處死千千萬萬的異己,今日於康之死,並算不得什麼。”
褚瑞宏若有所思地看著御案上那一尊金色龍首薰香爐,握緊拳頭,“舅舅說得對,朕要是想真正成為一國之君,那就要狠得下心!”
範有誠道:“皇上要是能狠得下心來,那攝政王也不敢再肆無忌憚,遲早有一天,皇上會將大權攬在自己手上。”
褚瑞宏眼中的光芒漸漸幽暗,自己也承認先前是自己太軟弱,才會處處受攝政王的牽制,眼睜睜看著他一手遮天卻無能為力。現在,他要變得強大,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樹立自己作為一名君主的威嚴!
韓子簫押著張勉踏上回京之路,攝政王的船停靠在蘇州,他們還得先去蘇州。因為中途暴雨阻隔,韓子簫一行人在路上耽擱了兩天,出發第四天才到蘇州城郊。
韓子簫騎在馬上,聽著林子兩邊的蟬鳴鳥叫,心中還算愜意,於是也低聲哼起了小曲。
“韓大人可真是好興致。”
旁邊幽幽傳來褚慕卿的聲音。
韓子簫偏頭看了看騎在馬背上的褚慕卿,笑了笑,“這雨後的天氣怡人,心情不知怎麼的就愉悅了起來。”
褚慕卿看著前方,面無表情道:“韓大人心情愉悅心知便好,為何要出聲,擾了他人清淨。”
韓子簫明白過來,攝政王是在嫌棄他哼的曲子難聽。韓子簫的心多多少少受挫,“下官一時情不自禁,擾了王爺,實在對不住。”
褚慕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既然不能哼曲,韓子簫便四處張望,看這沿途風景。往前看時,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前面黑壓壓的一片,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待走近了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