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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煙霧不大,柒寒抱起跛著腿行到自己旁邊的狐狸,朝外室走去,那裡的幕簾几案已經燒成一片,在噼啪的響聲裡變成模糊的炭黑,柒寒儘量避開各種器具走到門邊。
手觸及到門欄的那一瞬,柒寒整個人頓了一下,就好似被雷擊了一般,手也被重重彈開,那種反應透過手與門的接觸,流竄進身體裡,微妙的疼痛,世人稱之為“禁足”之術。
那便是砸了桌椅,也大抵破不了那門窗。
麻痺的感覺在關節間震盪了好一會兒才微微褪去,望望指尖有些泛紅的面板,柒寒皺了皺眉頭,旁門左道,他原本就極為不屑,況且現在又被人用來對付了自己,心裡更是諷刺,自己成了一介凡人就如此被人小視?
亦或是說,用這種花招對付凡人的他,真真算是看待得起了?
尋思之間,所為何人,倒也有了眉目。
普通人眼紅了自己領了打賞,或是哪位大人窺視了那個位子,並不願皇帝醒來,雖都和自己有些牽連,但也不到這麼莫大的關係。即使是放火也只須得將門窗鎖上,大犯不得如此細緻,將整個殿裡的門窗都上了符咒,考慮良多,那麼到頭來解釋只有一種,那便是試探。
只是,所試為何事,這所探為何人,大抵還須得費上兩三盞茶的功夫,方得知曉。
當然,所有的這些,也需得保了自己這條小命才有機會來深究便是。
火勢在點滴的時間裡蔓延開來,柒寒卻還狀似悠閒的在整個外廳裡兜轉了一圈,才又回到原來那處門口。想當然,自是門窗都統一被嚴實的鎖上了,懷裡的松菇已經開始氣喘起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柒寒,都快滲下淚來,越發濃重的煙霧,就連他也開始無法忍受,他靜靜的盯著那道房門,聽見那隔著門板的呼喊聲,心底裡的耐心剛剛好消失殆盡。
於是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又伸手去推,自然還是方才的那個樣子,只是這回柒寒非但沒有收回手來,反倒用了更大的力量去推,不顧那門板因為他執念的力道,而反應似的開始噼噼啪啪的作響,然後整個兒開始劇烈震顫起來,像是不堪重負似的的呻吟,突然,一道亮光自柒寒的掌間映出,一陣清脆的碎裂聲,原本的阻礙終究斷裂成無數塊碎木攤散在地上。
就在他踏過一地木屑來到殿外時,一縷白光從他的眼前閃爍著飛過,柒寒一揮手將那東西抓在手裡,攤開掌心的同時,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原是他的兩三盞茶也被省了下來。
依舊紙做的蝴蝶。
外頭來來去去,忙著端水撲火的宮女太監,聽聞那一聲巨響,回過神來見柒寒竟拍碎了門板而出,具是一驚,呆愣在原地,要知道,這宮裡頭修葺殿堂用的,可都是上好的成年紅木,哪有人這樣一下,便成了四分五裂的形容的。
剛剛出逃的人自然沒興趣顧得這些,一把拉住一個木訥的小太監,將松菇往他懷裡頭一塞,一張笑臉映著那火光甚是嚇人,“它要是掉一根毛,我要你好看。”隨即一拂衣袖,待那太監回過神裡,人已在幾丈之外。
說起來,柒寒此人其實極為護短。
先不提今日這種試探性的作為,將自己關於火海之中,單單是前幾天打斷自家狐狸一條腿這事兒,他自覺的已經與那人的樑子就算完全結下了,於是現下在氣頭上,就更不可能隨便放過他,莫說櫻燎那會兒,要自己多少多少提防著點兒陸言,惹著了柒寒,他才不管那人多少厲害,身份多少特殊,只一句,有仇便須報得。
而陸言這會兒,自是不知已經燃了他人怒火,或者說,惹怒他人也是意料之中的某一道樂趣?總之,這人現下還依著自己往常那一貫不溫不淡的悠閒勁兒,準巧散步到中庭的湖邊上。
人類所需要的睡眠,他自是不會需要,偏好什麼的,也是極其薄弱,真要追究起來,大抵也只有這種時候,在映著月華的院子裡散一小會兒的步,這樣的事情,為數不多的,深得他的歡喜。
後頭微微泛起一陣冷風,陸言回頭,恰是一席白衣入了眼簾。
他想著,這幫手下的人做事越發的不利索起來,有人進來,卻也不見個太監嬤嬤通報一聲,復想起都這會兒時辰了,況且,自己這兒本就沒有太監嬤嬤,隨即在心裡頭自樂的輕笑了兩聲。
捻走落在肩膀的樹葉,那個,明明還是翠綠的模樣。
他望著眼前的人,微微彎一下腰,道一句,“先生安好否?”
被問的人現下一身的硝煙味兒,自是一丈開外的人,都能識得他現在很不好,陸言這會兒來這麼一句,真真是戳到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