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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看著綠色的迦葉丹一層層散開,如春葉徐展,然後再一絲絲的融化,然後再將掌心的真氣轉為陰寒,讓那微微漾起熱霧的藥汁變冷,水晶杯中湛青剔透,杯外微凝著一層水露。
“求您……讓我見一見曦……我只要親自確認一下他還……好好地活著……”殷桐語幾乎泣不成聲,此時所謂帝王尊嚴和威儀早被他拋得遠遠的,此時的他甚至不敢希望凌寒曦能夠原諒他,只希望能親自感覺一下他的心跳,他的呼吸,然後面對怎樣的處罰他也會毫無怨尤。
天風輕輕放下杯子,冷冷一笑道:“陛下您認為他現在是‘好好地’活著嗎?”並沒有刻意提高聲音以昭顯怒意,只是那語氣中冷冷的諷刺便已讓殷桐語心如刀割,不堪以對。
“如果陛下只是想確認一下小曦的生死來安慰自己的良心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陛下,陛下絕對不必再為此擔上一分一毫的責任,是他的任意妄為讓他面臨這一場劫難,只是現在他承擔了後果,那麼他也沒有什麼虧欠陛下的了。還望陛下能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句老話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從今後我會看住他枯守林泉,不問俗事。請陛下不必再為他費心了!”天風只做不見他臉色慘淡,冷冷一番誅心之語便輕輕道來。
殷桐語死死地咬住唇,細細的血絲從他的牙縫中湧了出來,良久,他澀聲道:“我會讓曦君自己選擇,無論走還是留,我都會讓他自己選擇!我、或者其它人都不能強迫他!”
“陛下認為他會選擇留下嗎?”天風冷笑。
殷桐語無言,他知道這是近乎於奇蹟的可能性,可是他不願放棄讓奇蹟發生的機會。
天風輕輕吐了口氣,放棄繼續欺負人的打算,師兄的臉色已經堪比鍋底了,估計不是他自己心裡多少有點疙瘩,早就要訓斥自己了,算了,適可而止就行,免得小曦醒了又笑自己以大欺小。
轉過頭,故意不看殷桐語,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給小曦吃藥,還要扶著他,還要幫他化開藥力,唉,兩隻手都不夠用呢,真是,麻煩!麻煩!”一邊嘮叨著,一邊晃回臥室中。
天逸搖了搖頭,拍了拍黯然神傷的殷桐語,示意了一下仍然放在臺子上的藥杯和藥匙。
殷桐語恍然一驚,彷彿才醒來一般,帶著幾分惶惶不安驚喜看了看藥杯又看向天逸。
天逸淡然苦笑:“他只是嘴上比較狠一點而已,快去吧。”
殷桐語心中又喜又憂,小心翼翼的捧了藥杯走進了臥室中,全然不顧這本是婢僕們的事情,反生怕自己做的有一絲不妥。
天風半坐在床沿上,已將凌寒曦半抱在懷中,見他近前,便老實不客氣地使喚道:“我將小曦的牙關撬開,你慢慢用玉匙將藥給他喂下去,這等小事,不知陛下可做得來嗎?”
不管他口氣中的冷嘲,殷桐語只死死盯著凌寒曦,點了點頭。
天風握住凌寒曦的下巴,讓他唇齒微啟,等殷桐語慢慢將一勺藥汁送入他口中後,再輕撫他的咽喉幫他將藥汁嚥下。如此喂下三四勺後,凌寒曦便可以自己緩緩地吞嚥下藥汁,天風再放下手來,將真氣輸入他的丹田,幫他化開藥性。
殷桐語慢慢地喂著藥,心底恨不能將凌寒曦自天風的懷中奪了過來,肆意寵憐,用他的呼吸平復自己尚未從絕望中緩解過來的心情,只是他又在害怕著,甚至不敢碰到他一絲的肌膚,恐懼仍殘留在他的心底,他怕,那肌膚中的寒意冰凍自己的心;他怕,那靜止的呼吸凝固了自己的絕望;他怕,自己的任何一個舉動會再度傷害到他;他更怕的是……
垂下眼眸,重重地咬了下唇,黯然神傷的他沒有注意到那緊閉的雙眸緩緩地睜開了。
藥,再次遞到唇邊,那微啟的唇卻輕輕地抿著,不知所措的目光緩緩地移了上去,那黝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或者說是太多的表情混雜在那雙眸子裡,多得讓人無法分辨其中的意義……
如被雷擊一般,他猛的一震,勺中的藥汁已傾在了那人的身上。
太多的情緒積壓在胸口,彷彿要爆炸了一般,可是嗓子裡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貪婪地看著那人鮮活起來的面容,卻又在與他的目光一觸之後,痛得不可自抑。
急促地呼吸著,混亂的情緒如烈火一般燒灼著他的視線,臉漲得通紅,可是雙手卻冰冷的象不屬於自己一樣,止不住的顫抖。
天風皺起眉,看著那彷彿已經不受控制的雙手,不耐煩地伸出手,按在他的手上,低聲道:“別弄灑了藥,把藥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