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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說過,恢復你安寧侯的爵位。中書省已擬好了旨意,因為太子的事耽擱。聽說最近已經發給了門下省。你千萬不要節外生枝了。”裴昭業斥道。
真是好笑極了。大周朝,封號“長樂”的沒有一天平安喜樂,封號“安寧”的也從不曾真正安寧過。葉漸青一笑了之,沒再說什麼了。
他心裡清楚,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若想要達成心願,權力是最便捷的路徑。為此,他非得抓住端王不可。他今日偶見裴昭業有退隱之心、抽身之意,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他不怕別人說他攀龍鱗,附鳳翼,但是怕穩不住裴昭業。
“琉璃巷子的松風閣,我很中意。你跟東家打個招呼,鋪子盤給我可好?”葉漸青忽然說道。
裴昭業是更不明白了:“要鋪子做什麼?你缺錢花嗎?缺多少到我府上找周管家要好了。”
葉漸青眉毛一挑,俏皮道:“這怎麼好意思?就像王爺說的,倘若恢復了爵位,還要重開侯府,錢是少不了的。我總不能為喝個花酒、聽個小曲之類的事還朝殿下伸手吧。”
“喝什麼花酒!”裴昭業本來想虎著臉訓他一頓,但見他拼命擠眉弄眼,到底忍不住笑了:“好吧,花酒不可以喝,零花錢可以有。鋪子送給你了,明日我叫東家把賬簿交了。”
書畫古玩鋪子的顧客多為士大夫階層,便與和朝臣聯絡打交道。雅物進出來去,不引人注目,又方便洗錢。葉漸青能調動的資源不多,有著端王背景的松風閣,樹大好乘涼,正是他所缺少的抓手。
葉漸青聽了極是高興,立時從座位上起身。他本來想下跪謝恩,誰料船小骨輕,他一站起來,重心發生變化船體就搖晃起來,人直接撲倒在裴昭業身上,來了個投懷送抱。
又聾又啞的老船工還在一板一眼地搖著櫓。槳聲燈影裡的西山湖上升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兩人躺倒在船艙裡。葉漸青的眼睛又大又亮,從前只是漾著無辜的淚水,今夜看去,卻好似長了一雙小鉤子,將裴昭業的三魂六魄一起攝了去。
他變了。變在哪裡,一時說不清。好似仕女圖裡的美人忽然活動了起來,沾染了塵煙。裴昭業心裡又是高興又有些憂慮。
葉漸青忽然俯身在他耳邊說道:“表哥,我現下才知道,得失譭譽,公主奶奶根本不在乎。我為她喊冤平反,求皇家配享,才是真正地侮辱了她。”
她的英靈一定早已回到了那終年積雪的羅浮山上。
裴昭業心臟咚咚直跳:“你既然明白過來了,為何還不走?”
“我從前是為了奶奶留在這裡,現在卻是為了……”葉漸青說到後面聲音漸小,化在了淺淺的水波里。
這一夜,裴昭業做了一個久遠的夢。那是年少時的睿思殿,大家都在,連太子裴建業也規規矩矩地盤腿坐著聽先生講課。
殿外的暖風帶進來一隻五色斑斕的蝴蝶,疲倦地落在牆角一個皇族少年的桌上,那少年飛快捏住了蝴蝶的翅膀。他惡意地玩弄那隻瀕死的蝴蝶,以抗議乏味的課堂。他旁邊的另一個少年見狀,遞過來一碗羹湯,少年促狹地將蝴蝶的一隻翅膀折下,將那羽翼和羽翼上的鱗粉抖在了羹湯裡,蓋上了碗蓋……
“漸青——”他長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午夜夢醒,床幃兩分,一個身影坐到了他身邊。葉漸青正在穿衣,腰帶尚未繫好。他雙手捧住裴昭業的臉,問道:“怎麼啦,做噩夢了?上朝的時辰還沒有到,再睡一會吧。”
他是那隻誤入睿思殿的蝴蝶。
真的不要讓我再一次眼睜睜看著你離開……
他從裴昭業的眼睛裡讀出這樣的話語。於是柔聲道:“殿下這些天一定沒有好好休息過。我不走,我在這裡看著殿下。”
裴昭業緩慢躺下,順從地閉上了雙眼。他真的自葉漸青走後,沒有一夜的安眠。他覺得又累又沮喪。他已習慣了葉漸青步步後退,而他一旦進逼,自己竟然毫無招架的能力。
他看著那個單純又美好的小漸青步步遠去,看著自己的年少綺夢,被殘酷現實所碾碎。縱然夙願得償,卻生出一種無力的惆悵。
遠在千里之外,有一個與他懷抱著同樣感情的人正騎虎南下,深入煙瘴之地。
那日在西山一戰之後,兩人同時跌入地縫。顧廷讓憑藉熟悉地形之利,先行脫身。顧蘇後來在老虎幫助下,也一路追著足跡,由蜀道入滇南。
顧廷讓大部分時間都在急匆匆趕路,偶爾在集市處停留。西川出產藥材,他一路上收了不少珍貴藥材。顧蘇想看看他到底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