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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聒噪。放下喝了幾口的粥,他打斷了少年的話:“陸……將軍現在何處?”
陸滿的嘮叨戛然而止,臉色也瞬間低落了下去,半晌才低低道:“三日前匈奴派來使者,將袁先生送了回來,今日下葬。”
莫雲笙的手一顫,粥險些潑灑出來。他垂下眼簾,輕聲道:“我知道了。”
提起此事,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陸滿顯然也沒有了繼續說話的興致,悶不作聲地將煎好的藥自罐子裡倒出來,濾去渣滓,遞給莫雲笙服下。見他喝罷自發躺了下來,也不多言,徑自端著空碗出去了。
腹中空空總算有些東西填補,身體由內到外地暖和了起來。莫雲笙望著帳篷頂上牛皮縫補的縫隙,徑自陷入沉思。
那一晚他以受傷為餌,誘騙了那三個匈奴人放鬆警惕,分散開來在半人高的草叢中搜尋他的蹤跡。他伏在一旁苦苦等候伺機而動,終於尋到了破綻,將三人逐一殺死。只是這一番舉動尤其耗費心神,殺到最後一人時對方又提高了警惕,兩人廝鬥了半晌莫雲笙才將其斬於刀下,自己也換了一身的傷。搶了一匹
匈奴人的馬來騎,哪知這畜生卻不服管教,幾次要將他摔下去,若不是後來躡景又跑了回來,他怕是無法在次日凌晨到達玄韜軍營地了。
與匈奴合作已是不可為之事,他只有再度回到這北燕軍中。經過先前薩爾哈弄出的那一遭,他的身份怕已是暴露了;袁初雖口口聲聲說救他只是順手,但畢竟是因此身死,只怕玄韜軍內這一干將領是要把過錯怪罪在他身上了。
還有……那個在陣前試圖將他一舉射殺的男人。
一想到養好傷後不得不面對的這些事情,莫雲笙便覺得棘手萬分,一籌莫展。此時藥效已起了作用,頭腦又開始睏乏起來,他也樂得就此逃避考慮這些事情,索性統統拋到腦後,陷入了黑甜鄉中。
這一睡再醒來便到了晚上。陸滿不在,爐子燒著,帳內依舊十分暖和。莫雲笙正想爬起身來,卻聽得外面有人在低聲爭論,連忙停了動作,凝神諦聽。先前陸滿說他如今正在帥帳內間之中,那這一道簾帳之外,只怕是玄韜軍在開軍議吧。這些將領們似乎也知道他在裡面,雖是爭論,卻從不高聲說話;莫雲笙聽了半晌也無法辨認究竟說的是什麼,乾脆放棄,復又躺了下來。
爭論仍在繼續,似乎有幾人已按捺不住情緒,聲音也稍稍高了些,不多時卻又齊齊靜了下來。莫雲笙心下通明,果不其然是陸嘯開了口,雖然聽不清在說什麼,語氣卻是斬釘截鐵,半點不容旁人置喙。他既然發話便是一錘定音,眾將紛紛起身,轟然應諾,隨後便相繼離去。陸嘯似乎又交待了些什麼,隨後便起身朝著內間而來。
看著簾帳之上的人影越發走近,莫雲笙心下不由得有些慌張。看著那簾帳已經被掀開一角,他連忙閉上眼睛,做出熟睡的樣子。
簾子被掀起又放下,陸嘯顯然動作很是謹慎,只發出了微小的響動。帳內空間不大,男人的腳步踏在毛毯之上無聲無息,幾步便到了床前。頭頂的亮光被擋住,莫雲笙緊張得屏住了呼吸,雙手在被子下握成了拳頭。
一隻微涼的手小心搭上他前額,試了試溫度便又悄然移開。四下一片靜默,半晌,莫雲笙聽見陸嘯輕嘆了口氣,聲音中竟透著些疲憊與無奈——這是他從未在對方身上尋到過的情緒,聽得他心中一沉。
陰影移開,被遮擋的光再度照射過來。莫雲笙將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默然注視著男人走出帳外,神情中帶著些自己並未覺察的怔忪。
他還沒有做好直面
男人的準備,在經歷了這諸多事情之後,他也不知道陸嘯對待自己的態度是否依舊會如同往昔。無論是對於袁初之死的連帶怨恨,還是對是否與匈奴勾結逢場作戲的懷疑,都將令他無法承受。然而陸嘯先前的反應,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莫雲笙並不是蠢人,稍稍驚訝過後,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男人的心思,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看來,對方也是在同樣逃避著來自他的質問吧。
隨後幾日莫雲笙便足不出戶,安心歇在帳內養傷。陸滿每天早晨都會過來照顧,順便帶來匈奴與玄韜軍交戰的最新訊息。內外帳相隔的簾子在他醒來的第二天便被換成了能夠隔絕聲音的厚重棉布,陸滿看到了還有些尷尬,莫雲笙卻神色如常,只是一笑而過。
即便他與陸嘯關係再親密,也畢竟是南陳皇子,這些玄韜軍的將領自然是心懷防範,出了最近的事情之後敵意更甚一層也是早就可以料到的事情。調換了立場他未必不會做出同樣的措施,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