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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說說嘛,朔北軍和玄韜軍咋成對頭了?”鐵蛋湊過來,一臉討好地望著李三。
“咱這北邊三郡,那是開國的時候高祖皇帝給侯爺的封地。”李三拍打著酒葫蘆,“單家在這兒守了百多年,
按理說蠻子就算來了也該是他們打,輪不到玄韜軍把手伸過來。可皇上也好,先帝爺也好,該打仗了卻都把玄韜軍派過來,這不是在侯爺臉上扇耳光麼?老侯爺那人脾氣暴,當年的陸文遠陸大將軍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兩方就這麼結下樑子了。”回頭一看鐵蛋眨巴著眼睛分明聽了個稀裡糊塗,伸手在那圓鼓鼓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這都是老爺們之間的事兒,你還小,諒你也聽不懂!”卻是不說自己也是從旁人處囫圇聽過來的。
鐵蛋摸摸後腦勺,暗想還是三哥懂得多,頓時兩隻眼睛裡全是崇拜,看得老兵心裡冒汗,這小崽子可別再問下去,再問下去備不住他就得瞎編亂造了。卻看小孩眼珠轉了幾轉,又問:“那陸將軍這回來,也是來打蠻子的?”
“廢話,不打蠻子誰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那蠻子的頭頭知道麼?”
“知……我怎麼知道他知不知道?又不是他肚裡的蛔蟲!”李三瞪了鐵蛋一眼。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忽地壓低了嗓子,有些詭秘地道:“嘿你還別說,我以前吶,真見過這匈奴的大單于!”
自尚郡郡府桓安休整後出發,如今已過了五日。四周越發荒涼,草原,已是近在眼前。
先行去探路的斥候來報,鳴沙鎮就在前面,天黑之前就能到達。自從匈奴犯邊以來百姓紛紛內遷,單凌便撥了一支隊伍駐紮在鎮上,只等他們過來便騰出地方去。
在桓安的幾日,說不上有多舒心,卻比意料之中要少了不少麻煩。兩支軍隊雖然互相看不上,但好歹有軍紀約束著,沒有生事;將領們都是直腸子,就算看彼此不順眼,倒也不至於冷嘲熱諷。只是看著朔北侯府那一片金碧輝煌,雕樑畫棟,陸嘯心裡切切實實地覺得,北燕開國第一功臣的單家,如今也快成了拔了牙的老虎,雖是餘威猶存,當年那副兇猛的勁頭,確實所剩無幾了。
也罷。若不是他陸家帶領的玄韜軍橫空出世,這北擊匈奴原本便應是朔北軍的職責,外有強敵又怎能懈怠?只怕是知曉瞭如今英雄無用武之地,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皇上定是也想到了這一點,才在出征之前給自己下了那道密旨吧。
將思緒自朔北軍上收回,陸嘯看向前方的獵獵風沙,開始回想前幾日程英遞上來的有關呼衍單于的情報。
請報上說,薩爾哈雖是丘林單于的兒子,但因為母親是當年
在草原上劫掠回來的漢人女子,所以並不受重視,一直以來也是默默無聞。等到丘林單于為先代勇烈侯所殺,諸子爭奪王位之時,薩爾哈卻隨著自己的母親跨越半個草原,回到了母親的故鄉。
至於後來這位大單于經歷了什麼事情,程英得到的訊息也不甚詳細。只知道他母子二人在北燕又待了近十年,後來其母去世,薩爾哈便跟著一個不知從哪兒流浪過來的中年文士一同銷聲匿跡;再過了幾年重新出現時,他手下已經聚集了一批好勇鬥狠的漢子,成為了草原上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隨後降服各部單于,一統匈奴,坐上了空懸近十五年的大單于之位,年紀尚不過三十。
而這位大單于少年時期待過的那一片北燕土地,便是鳴沙鎮。
“陳四娘當年是這鎮子上有名的美人,一次蠻子過來搶東西,把她也抓了去。”李三喝了一大口酒,“她回來的時候簡直變了個樣,頭髮花白,瘦得跟乾柴一樣,看上去不像三十,倒像五十。身邊還帶著個孩子,喏,就和你現在差不多大,十歲上下。”
“別人問四娘怎麼從蠻子手裡逃回來的,她也不說。她當年被抓走的時候爹孃哭得心都碎了,沒過幾個月老兩口就雙雙入了土,屋子倒是還在。四娘就住了進去,大門一關,誰也不見;她那孩子就每天天不亮去鎮北邊的樹林子裡砍柴火賣錢,兩隻手磨得全是血泡。”
“他性子悶,跟個鋸嘴葫蘆似的,逼急了才吐出一兩個字來。孩子長得挺好看,就是總擺著張陰沉的臉兒,一雙眼睛要是盯著誰,那目光就跟刀子似的,能從人背上剜下二兩肉來。趙頭兒說啊,這小子那雙眼睛,跟草原上的狼一模一樣,看得人心裡犯怵。”
“沒人知道他叫啥。四娘從來沒個好聲氣,成天價罵他雜種。鄰里都說,路過陳家門順縫兒往裡看,三天裡兩頭看見那孩子在院子裡罰跪。”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