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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自己的事。
“唐家的老掌門,就是那個死了好幾年的唐秋水,他的寡婦也終於死了,唐家奪嫡的奪嫡,看戲的看戲,鬧翻天的時候,蘇家趁火打劫把青城藥廬哄到了手,一下子斷了唐家在成都最粗的一條根,所以現在他們也不鬧了,合起夥來對付蘇家,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又來了!沈謝心中感嘆,從我記事起,這幾票人就沒消停過,成天為了幾塊地皮打打殺殺,到最後地方還是那個地方,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人卻不是那些人了——有什麼可爭的?他越想越消極,不由得嘆道:“他們建功立業一場,又是多少人要賭上性命去廝殺!”林非聽了,失笑道:“江湖不就是這個樣子麼。”
沈謝無話可說,便也沉默。他兩個一路無話,到了客房。林非不著急推門進去,先扯了扯沈謝衣袖,仰起臉輕聲道:“沈大哥你聽了別生氣,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你白天說的那些話,我都懂,可我還是非殺你不可,無論你肯不肯放過我。但我的手要殺你,我的心……我的心卻是向著你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刀兵相見,我也不會手軟。”沈謝凝視林非雙眼,緩緩道,“如果你死在我手裡,世上又沒有人能再替你報仇——那麼我便來替你報仇。不過如果我死在你手下,你放心,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他見林非一臉迷茫的樣子,輕聲笑道:“你再不好好練武功,到時候還是打不過我的。”
“好啊!”林非聽懂了後面的話,狠狠地瞪了沈謝一眼,道:“死在你手裡,我願意。”他自知不是沈謝的對手,只要沈謝不擺出菩薩的樣子任他宰割,那麼二人便兩不相欠。刀劍無眼,願賭服輸,林非在這一點上倒是看得很開。
沈謝瞧他氣鼓鼓的樣子就覺得好玩,伸手捏了捏他臉頰,湊上去笑道:“那到時候別走太快,我怕那條路上人多,我找不到你。”
“誰死在誰手裡還不一定呢!”林非徹
底翻了臉,甩開沈謝的手,衝進臥房,三下兩下蹬掉鞋子,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去不吭聲了。沈謝無奈,靜靜地收拾好了,也慢慢睡下。
他一向睡得輕,半夜被一陣抽抽噎噎的嘆氣聲驚醒,剛一抬身就感到一隻手向他脈門抓了過來,立即使出貼身擒拿功夫,一個翻腕,分筋錯骨加上鎖喉,把來人牢牢壓制在身下,喝道:“什麼人?——阿非!”
“是我啊……”身下的人疼得倒抽冷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是林非。”
“你不睡覺跑來做什麼?”沈謝連忙放他起來,給他扭正了關節,在穴位上按摩止痛活血,心裡直嘆這小子又不知道在發哪門子神經。
林非疼勁兒過去了,小心翼翼地握住沈謝的手,低聲道:“我夢裡突然明白了你說的那些話。沈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真的別那麼做,我們家已經沒人替我還欠你的情啦。”
沈謝心頭一熱,把個已經被涼風吹透的少年擁進被子裡,抵住他額頭輕聲說道:“好啊,那你就在下面等著我,等我去了才許走,咱們一起走。”
他聽不見懷裡有什麼動靜,只覺得胸口漸漸溼了,知道林非在哭,他想著林非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臉不能不要,也不去揭穿他,只是手下又用了點勁把人抱嚴實。過了一會兒,林非開始輕輕說話,沈謝側耳傾聽,聽他叫的竟是“姐姐”,再一試探,果然是在做噩夢。沈謝莫名地心中一酸,也有了掉眼淚的衝動。他本來就覺得父輩的賬已經清算,犯不上冤冤相報,徒增劫數,這下卻越發覺得,其實死在你手裡,我也是願意的。
和尚們撞鐘的聲響把林非驚醒了,他一看自己居然躺在沈謝懷裡,還把口水蹭在人家的衣領上,頓時氣急敗壞,跳起來指住沈謝,漲紅了一張臉,喝道:“你佔我便宜!”沈謝怎麼也沒料到林非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想說“我沒佔你便宜”也不好,說“是你佔我便宜才對”更不好,便低下頭不說話,直到林非氣呼呼地欲奪門而去,才無奈嘆道:“你又不是小姑娘,我佔你哪門子便宜……”
林非才回頭要罵人,客房的門就響了,不等他回話,一個人就自顧自闖進來,低聲道:“我有一件事要請你們幫忙。”
“唐叔叔,您請坐,慢慢說。”沈謝一看他身形就知道是唐遠,忙站起來扶他坐下。唐遠在少林寺站過七年梅花樁,練就了一副柳骨松姿的好身架,如今卻歪在椅背上,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利索,看得沈謝心中一陣陣痠痛。
唐遠端著茶杯笑了笑,看著沈林二人說道:“姓林的小子昨晚上扒窗戶扒了那麼久,凍著沒?反正你
們也知道外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