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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鄭簡點點頭,“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自那日之後,耿少潛整整十多日沒有在少將軍府出現,鄭簡不是沒有去過軍營,然而沒有耿少潛的陪同,最外圍的守衛就過不去。
鄭簡去了兩次,問了兩次,終於還是放棄了,或許真的如守衛所說,是因為軍中要事,不論如何,他總是要回來的。
鄭簡在少將軍府的後院裡,架起紅泥小爐子,旁邊溫著一壺酒,坐在正對院門的地方等著那人出現。
然而壺裡的酒熱了又涼,涼了再熱,卻總是等不到那飲酒的人來。
撤去了爐子,鄭簡獨自將那反覆溫熱的酒倒在小盞裡啜了一口,卻是熱沒了香氣,只剩下酸苦嗆到了鼻子裡。
他不是不後悔,可是相較於後悔,那份明知無望的痴念卻更加深厚洶湧,幾乎將他淹沒。
“……他把我帶回家,教給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能力,親自教授我書上的學識,我學得不好,也絕不會饒我……我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最後卻不得不離開,如果不是他的緣故,我也不會來到北門關。”
兩年前的那些話他依然牢牢地記著,儘管他十分希望自己能夠忘記,然而這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刺卡在他的心口,時不時就會冒出來扎他一下,痛得銘記於心。
那一幅鮫綃紗上的男人應該就是那個人吧。
鄭簡有些模糊的想著,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叫人永遠放在心裡反覆惦念,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值得他的少將軍執劍守護,受世人朝拜……
胸膛裡那顆不安於室的心那吶,只有讓你疼到無法呼吸,才能稍稍遏制住那會讓人毀滅的美麗妄想——
鄭簡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醉了,腦海裡反反覆覆都是耿少潛的模樣,或怒或靜或立或臥,起起落落笑嗔痴癲,自己怎麼也逃脫不得——不由狠狠甩了甩腦袋,拼命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那個“兇星臨世,遺世獨恨”的鮫綃紗男人;比如那個家有小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羅家的么妹;比如那個不知所蹤的綠袖;比如那個讓自己嫁給耿少潛的金章殿;比如那個一身紫衣妖異而瘋癲的連恆宮……
京城與北門關所有人的臉像是無數散亂的線頭在他腦海中被飛快地攪動,最終匯聚成一個點——像是突然間酒醒了一般,鄭簡猛然睜大眼睛,直往耿少潛的書房而去。
原本親手整理好的所有文書圖冊都被他自己重新攪亂,倉促的翻箱倒櫃只為找到證明自己心中猜測的證據,然而無論他怎麼翻找,越是焦急,越是找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直到——
鄭簡將找到的一本《大與雜記》,上面有一頁紙用粗糙的簡筆畫了一個人的半身像,雖然與那鮫綃紗精妙的工筆猶如天淵之別,卻還是能叫人看出這《大與雜記》上標註了“裕榮皇女孫正華之夫婿出自季家”的男人與那小像是同一個。
鄭簡一時失神,手裡的書冊滑落了下去,散亂的書頁頓時被風吹開,又朝前翻過了幾頁,他卻只是失神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兩年前卡在心頭的疑問終於有了答案,之前自己的種種痛苦如今擺在眼前就像是一個笑話……
當鄭簡伸手撿起來的時候恰恰看到標註“神聖尊榮隆武皇帝孫執吉”的畫像。
這畫像從前看過不知幾何,原本並不會注意,偏偏此刻鄭簡心裡卻因為裕榮皇女夫婿的緣故多看了他幾眼,不知怎麼腦海裡突然冒出當日偏殿裡連恆宮一身紫衣的模樣。
然而還不等他再想,卻突然聽得書房的木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形容狼狽卻掩飾不住滿身殺氣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著他——
第 49 章
寧靜的黑夜中少將軍府書房的木門突然被一下推開,一個形容狼狽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著滿臉驚怕的鄭簡。
耳邊盡是那人粗重的喘息聲,熱氣從男人破損的衣服裡蒸騰起來,在寒冷的夜裡化成一股淡淡煙霧,一些液體從黏溼的髮梢上滴落下來,在男人腳邊匯聚成小小的一灘。
“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耿少潛走近了,鄭簡聞著他身上濃厚的血腥味,才看清楚這人滿身上下都沾滿了還未乾涸的血跡,手中一直拄著的木拐也不知丟去了哪裡,一條腿微曲著慢慢跨了進來。
“您去哪兒了,怎麼會傷成這樣?”鄭簡根本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看到這人滿身鮮血地回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裡。
耿少潛看到鄭簡滿臉擔憂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同樣也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