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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就是。”此刻的荊娘完全不再是花樓裡那溫柔似水的模樣,冷靜、冰涼的神情才是她作為一個刺客真實的面目,“踏花閣,也不過是我們的一家產業罷了。”
鄭簡神情莫測地笑了笑,“所以我不過是碰巧自己撞到你們陷阱裡去的傻瓜而已,勞煩你金蟬脫殼,勞煩你們虛情假意,勞煩你們步步為營……區區在下,真是多有辛勞了諸位——”
鄭簡接連說著連自己也分不清楚的“你們”二字,心神大慟,再抑制不住身體裡難受的反應猛地吐了出來。
一道汙跡落在腳下的地面上,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跡。
“鄭簡——”綠袖頓時大驚失色,猛地喊出聲來。
鄭簡看著那一灘痕跡,眼神恍惚地笑著,整個人忽然完全脫力跌落了下去。
第 68 章
北夷人再次聚集到了北門關外,明明是初春,大荒原即將要融冰復甦的季節,他們卻像是瘋了一樣不斷地進攻城池,每一個死去的北夷士兵睜大的眼睛裡虔誠、執著而狂熱的目光讓人感到膽寒。
“將軍,這些人是發瘋了不成……再這麼下去弟兄們會扛不住的……”王鷹摸了一下已經空掉的箭囊——他剛剛把那裡面最後一支射出去,現在只能和普通士兵一起用短刀長劍與北夷士兵近身肉搏。
耿少潛為身邊剛剛嚥氣的孩子兵合上雙眼,神情冷峻地下達了他今日最後一個命令:“閉城,拒敵。”
耿少潛帶領的北門守備軍第一次在沒有取得勝利的情況下退回了城內,黃昏的斜陽照在關閉的巨大城門上,遠處是北夷諸部響徹荒原的歡呼聲。
而另一邊在將軍府後院的小屋裡,鄭簡斜靠在床上,手裡端著一碗褐色的熱湯藥,看著碗中的倒影,遲遲沒有動作。
事實上自從之前那難受至極地吐過一次後,醒過來的他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了。
“這藥已經沒用了。”綠袖看著鄭簡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道,“我不會再騙你任何事,只要你問我。”
鄭簡將那碗熬了五個時辰的湯藥放在一邊,神情冷淡地說道:“我感覺已經好多了,沒什麼想問的,讓我休息吧。”
“外面的北夷大軍已經完全把耿少潛纏住了……”
鄭簡索性背過身去,蓋著被子躺了下來。
綠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轉身離開,為他帶上房門。
“希望你們所做的一切不會是一場空。”
關門之前,他聽到鄭簡如是說道。
綠袖站在門口,看著手中怎麼都沒能拿出來的面紗,摸著上面已經風乾的血漬,無謂地笑了,將之塞回了衣袖裡,轉身離開。
房門吱呀一聲。
鄭簡以為是綠袖,翻過身去沒有理會。
直到來人悄無聲息地坐在了床沿上,鄭簡才覺出了不對,翻開被子坐起來——
“少將軍?”
耿少潛看著他臉上沒什麼過多的表情,然而鄭簡卻莫名覺得這人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屏息凝視地等待著。
令他失望的是男人始終沒有開口,猶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鄭簡別過臉去,不想再與男人這樣無聲地對視:“少將軍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身體不舒服?”
鄭簡瞥了一眼還放置在几上的那一碗冰冷藥湯:“只是受了些風寒,不礙事。”
耿少潛看著那一碗黑濁的湯藥,忽而伸出手,輕輕碰觸了一下鄭簡的臉頰。
臉上細微的觸感讓鄭簡心中一跳,回頭看著男人慾言又止的模樣,像是藏在深處的心絃被撥動,盪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悅毅,我……”
自始至終,他想要的也就那麼一個人,全部的歡喜痛楚源自於這麼一個人,費盡心機算計也不過是為了這一個人,為什麼還要錯過那麼多?
像是一瞬間想通了什麼,鄭簡忽然朝著耿少潛露出一個前所未有的鬆懈笑容,這樣明麗無暇的笑靨像是一瞬間讓天地失色,萬物眼中從此只有這人的模樣。
“什麼都不用說了。”鄭簡用食指抵住耿少潛的嘴唇,“您知道我想要什麼,我這一生僅剩的一切都是屬於您的,只求……得償所願——”
鄭簡說完,雙手抱住耿少潛的頭顱將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那樣全身心的信賴仿若身外無物的奉獻,讓耿少潛無法再拒絕,伸手環住這個向自己獻祭的信徒,接受了他的供奉,回應了他的祈願。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