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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的屋瓦在月神的召喚下顯出一片神聖而光潔的銀白,與李隨情的身體遮蓋下延伸出黑色交織成黑夜的顏色。
他躺在屋瓦上,將臉面對僅有些微疏星的夜幕,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包子。那個白淨的酒壺就安靜地躺在他身邊,在夜風的吹拂下,微微抖著身子。
李隨情的眼只直直地盯著夜幕,不知是在數著天上的星星的時候順便計量下什麼時候才能咬到餡,還是在未咬到餡前估量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睡著。
三口、四口、五口……五口了!居然還沒有餡!!(你拿的是饅頭吧?)
他悲涼地意識到,他每咬一口包子,神智就清醒上幾分,也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今天賣包子的那個老闆意味深長的笑臉。
奸商!絕對是奸商!
李隨情翹起腳,讓它在颯颯夜風中悠悠地晃著,一邊仍是不甘心地咬著包子。忽然,一片陰影慢慢地浮上了他的身體,擋住了皎潔的月光。
他望了望天,確定不是哪片惹事的烏雲來遮月後,斜眼看了看不斷上移的黑影,漫不經心道:
“你擋著我曬月亮了。”
那影子頓了頓,竟向一旁移去,緩緩地、扭曲地繞上來。李隨情自顧自地繼續尋找他的餡。獵獵風起,將那長髮吹成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月光更使那發尖都泛起了粼粼波光。他側過臉瞧了瞧那玉盤,墨髮立時乖巧緊緊附在臉頰處、脖頸處,如同凌亂的黑影,盪漾成撩人的風景。
“做甚麼?”你半夜不睡躺在這裡做甚麼?
他總能把一句長話縮成幾個字詞,有時精煉得教人無言以對,但這就是面對別人,且僅是面對李隨情時說的算是長的言語。
“嗯唔……”餓了……
他嘟囔著也不管雲道庭聽不聽得清,聽不聽得懂。
“不睡?”睡不著嗎?
“嗯哼唔……”餓醒了……
“你會吃了。”你最近吃得很多。
他徑自坐在李隨情身旁,迎著月光端詳起他的表情。
“老是吃不飽怎麼辦?”
李隨情終於放開那包子,正常地說了句話,順便嘆了聲。
“多吃點。”我有的是錢給你吃。
“……”你想把我喂成那什麼什麼嗎!
雲道庭見李隨情頓時黑了臉,轉過頭淡淡地笑了聲。
“吃多了會胖的,要是胖了我還怎麼做我的瀟灑俊公子呀?還是不吃了,你吃。”
李隨情也不管那個包子現在的“德行”,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塞給了雲道庭,也不覺得此刻他的動作有何親暱之態。
雲道庭瞥了瞥“狼藉”的包子,又瞅了瞅李隨情,淡淡道:
“不喜歡。”我不喜歡吃包子,我喜歡吃……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也罷,反正這包子也不甚好吃。唉,還是那天的酸梅來得好。”
他最後一句放得極輕,還帶著隱隱吞嚥的聲音,在雲道庭看來,這隻此刻正被吃食迷得神魂顛倒的小饞貓才是最佳菜色,色香味俱全。
“啊……好餓……”
李隨情摸摸肚子,半眯著星眸,倒是一副只要有吃的便任人宰割的模樣。雲道庭哼哼著笑了笑,有意無意地不去看他。
兩人竟一時沉默無言。
“喏,給你拿的。”
李隨情忽地拋過一個酒壺,壺中頓時盪出幾縷醇厚的酒香。雲道庭穩穩接住,晃了晃,便覺那香氣撲面而來。
“你?”
他相當認真地問了問。
李隨情緊緊盯著酒壺,想起方才那濃郁的暗香,心中便按捺不住。他撓了撓頭,努力地挪過視線,道:
“我……我戒酒。”
雲道庭定定地看著他,直看得李隨情燒紅了半邊臉,他先是瞄了瞄雲道庭,見他目光灼灼,輕咳了聲,強裝正色道:
“看、看什麼!我、我戒酒怎麼了?”
雲道庭搖搖頭,轉而看向前方,
“酒後吐真言。”
李隨情只聽這一句,便驚得出了一身冷汗。真言……莫非……
他仍記得上回酒醉,在雲道庭身上吐得昏天黑地,後來似乎稀裡糊塗地說了什麼,究竟說了什麼呢?是什麼呢?
“我……我說過什麼嗎?你、你別在意啊,我喝醉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你權當胡話聽……便、便是了。”
李隨情一邊說還不忘一邊觀察雲道庭的反應,見他的臉色慢慢黯淡下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