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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盡言恍然大悟,難道這裡就是芳香樓麼,這些花團錦簇的女人,多半都是青樓女子了,而那個死者,八成是個嫖客。
莫盡言搖搖頭,這大概也算是死在牡丹花下了吧,便準備離開。突然看見為首的那個婦人跑上去拉住那個哀傷的少年哭道:“我可憐的兒啊,你不能就這麼離媽媽而去了。你的契兄已經沒了,你出去了,能去哪裡落腳呢?他死在我們家,他的家人豈能容你?”
那個少年掙開了婦人拉著自己的手,垂著眼簾說:“殷媽媽你放手,承業昨天已經給我付了贖金,我的賣身契已經撕毀了,已經不是芳香樓的人了。至於贖金被賊人搶走了,那是你的損失,不是我的過錯。如今承業也已死於賊人之手,我們被迫陰陽兩隔,我與他結了契兄弟,本來是該隨他而去的,孰料還苟且偷生著,我若是再留在這樓裡,就太對不住承業的一片苦心了。我也不指望他的家人能夠接納我,日後就在他墳前修一座茅屋,為他守一輩子墳。”眉宇間頗有些倔強和堅定,轉身便追上抬架子的人。
餘下那婦人傷心得嚎啕大哭。
莫盡言原本要離開的腳步頓住了,他對情況還有些不大明白,但是已經隱隱知道,這少年本是芳香樓的人吧,只是芳香樓裡除了姑娘,怎麼還有男的?還有,這契兄弟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不是結拜兄弟?怎麼聽起來,比結義兄弟情分還深一樣。
莫盡言正一頭霧水,肩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只見陳平生提著一個魚簍,正對他使眼色。莫盡言看了他一眼:“你昨晚沒聽到鐘聲?”
陳平生道:“當然聽見了。”
莫盡言斜眼看他:“你居然還有心思來賣魚,這個樣子,還有人吃魚嗎?”
陳平生抓了抓腦袋,乾笑了兩下:“我這不是來看看,順道帶了今早收的魚來。昨晚可真慘啊!”
莫盡言嘆道:“這倭賊委實太可恨了,與我們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非要趕盡殺絕不可。”
陳平生也點頭:“是的,真他孃的可恨。誒,莫盡言,你怎麼也來芳香樓了,來會相好的嗎?”
莫盡言白他一眼:“甚麼相好的?你有相好的在這裡?”
“我哪裡有,飯都吃不飽,哪有閒錢上窯子。”陳平生擺擺手,又壓低了聲音,努努嘴,“你看到剛才被抬出去的那個人沒?那人是唐員外家的小兒子,據說他偏好男色,看上了芳香樓的小倌,還要和小倌結契兄弟,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死在溫柔鄉里,真是牡丹花嚇死,做鬼也風流。”
莫盡言驚奇道:“什麼是契兄弟?”
陳平生像看土包子一樣看他:“你不知道?就是兩個男人結成兄弟,說是兄弟,其實就跟夫妻一樣,同吃同住。”
莫盡言心跳突然加速,有些結巴道:“兩、兩個男的,跟、跟夫妻一樣?那他們還成親嗎?”
陳平生嘿嘿笑道:“一般都會成親吧。”
莫盡言腦袋不夠用了:“這樣沒關係?”
“有甚麼關係?這是我們閩地的習俗,你不是從來沒聽說過吧?”陳平生斜睨他。
莫盡言搖搖頭。
陳平生解釋道:“這契兄弟,在我們這裡算是常見的,兩個男子若是互相喜歡,便搬到一起去住,直到雙方各自成親才分開來。通常說來,雙方的父母也都是知道的,並且還是同意的。”
莫盡言果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並非本土的閩人,是跟著父親從明州搬過來的,此時閩地的契兄弟風氣尚不算太濃,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回事,也或許是別人有意避著他一個小孩子,不說給他聽。所以今天這個訊息對他來說,無異於聽到一個驚雷,內心真是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那點心思,居然還有出頭之日。他看著那群抬著架子的人消失在街角,那個少年單薄而倔強的背影,深深地烙在自己眼底。
陳平生看他半天不說話,撞了一下他的肩:“誒,莫盡言,想什麼呢?”
莫盡言回過神來,看看陳平生:“沒事,就是覺得倭賊太可恨了,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們挫骨揚灰。”
莫盡言神思恍惚地回到家中,看見俞思冕正在自家門前練拳,一招一式頗為行雲流水,雖然算不上虎虎生風,但似有一股綿綿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勢在他的周圍震盪開來。這不是莫盡言第一次看他練拳,以前以為他只是活動筋骨,現在看來,他的確是個練家子,先前看不出力量,那是因為他身體虛弱,只有招式沒有力量,如今他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就能夠窺見其中的奧妙了。
原來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