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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嚴既明起了個大早,為先生穿戴整齊,今日他特地選了那件宣帝登基時先生穿的藍縷金線衣,又為對方梳了個稍顯複雜的髻,以黃玉簪橫插,將更多長髮用墨色緞帶束好。
「嘖嘖,比參加國之大典還要隆重,清和這是想要作甚?」阮亭勻盯著銅鏡摸摸下巴道。
嚴既明撫平先生衣袖的小褶子,笑道,「自然是為了稱得起先生破神子的名號。」
二人去了大廳用膳,不用說,嚴父嚴母自是被先生一番高貴氣勢震住,說話間都有了一絲不自然,嚴既明無奈,還好小弟安哥兒毫無知覺,見到先生便跑過去討巧,還記得對方會變好吃的食物,於是被阮亭勻抱到了身上坐好。
見自己的兩個兒子對阮亭勻周身氣派毫無影響,再看嚴既明,對他那位先生更是不時流露出親近之意,二老到不好再說什麼,用過飯,便送二人到門口,阮亭勻謝絕了馬車相送,倒是說想同清和一起步行去陶府,順道看看沿街的景緻。見對方如此放鬆,二老也鬆了心神。
「勻哥哥,記得還有我的蓮花酥。」站在李氏身邊的嚴齊安適時的出言,逗笑了人群。
「知道了,小饞嘴。」嚴既明俯身捏捏對方的肉臉,真是有了勻哥哥就忘了自己的大哥。
一路上,阮亭勻負手而行,身邊是背著輕餘石天盤的嚴既明,「這處原來是個餛飩攤子,記得小時候我亦是同安哥兒一樣愛好吃食,每每得了錢兒便會偷跑出來買一碗那家的餛飩,可香了。」
「這裡,我記得是家古玩鋪子,父親曾經常來往於此,有時候也會帶著我,那時卻是覺得無趣,便會蹲在門口看那賣竹編蛐蛐兒的,一蹲便是半個時辰,直到父親出來,有時連腳都是站不穩的,後來被母親知曉,便不再許我跟著出來了。」嚴既明抬頭一看,「沒想到這家鋪子還在啊,可惜那賣蛐蛐兒的沒了。」
阮亭勻含笑看著對方陷入回憶,這樣的清和是他所不知的,亦是他十分想知曉的。這街道承載了他兒時所有的記憶,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腳步都慢了下來。
「若是沒記錯,前面有一書肆,再大一些,我便會去那兒淘些書本來看,卻不是經史子集,更多的倒是些野志趣事,不足為正經文人道也。」嚴既明勾起嘴角。
果然,再行幾步就看到了這“隆文書肆”,「要進去看看麼?」阮亭勻停下腳步,扭頭看看對方,意思不言而喻。
嚴既明點點頭,他是很想再去瞅瞅,看看曾經喜歡的書是否還在,那些只屬於他的青蔥歲月。
一排排掃過去,嚴既明走到最裡邊的小格旁,摸弄著抽了一本,那書上已經落了不少灰,看著有些年頭了,他小心的翻開,回憶著,數著頁數直到攤開一面。臉上還帶了些微激動,「先生來看。」
阮亭勻聞風而來,見對方指著一頁道,「這本書,我曾是十分想買的,奈何無閒錢,父親又要我同其去商會周旋學習,怕是要一段時間來不了書肆了,當時是怕此本被他人看重買走,我便將之藏在了這不起眼的格子裡,這裡的書多為滯銷難售的,平日沒什麼人來翻看,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將這一頁撕壞了,當時想著,便是真有人看中,見了這殘頁應該也不會買了罷。」
「哪知後來忙這忙那,便把這本書忘記了,如果不是今日進來,怕是就記不起了。」嚴既明不時喟嘆道,再看對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忽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何時這樣聒噪了。怎奈就是想將這一切告知先生,想找個人分享,這些滿載了少年快樂和憂愁的記憶,亦只想對先生說。
阮亭勻拉了他的手,拿過了書,是一本遊記,說的是一名叫候漢的山野之人的冒險之行。「那先訂下,等我們回來再一併買了走。」
嚴既明點頭,才發現先生手中亦拿了本書冊,不知是什麼,再抬頭,卻見對方一臉高深,「我如今才算是知曉,清和為何那麼容易看上為師,」說著晃晃手中書,「原來都是被這書肆帶入了道兒。」
嚴既明奪了書,看了幾頁,竟不知還有這樣的,當即紅了臉,「這,我當時卻是沒有這些的,定是後來才有的。」
「哦?那若是當時便有了,想來你也是會看的吧?」阮亭勻選了一副攤到對方眼前,「是也不是?」笑得一臉盪漾。
「我,我不知道。」嚴既明推開對方,拿著自己先前的書走了出去,看也不看一眼後頭的人。
阮亭勻搖頭笑道,沒想到這小小書肆亦有龍陽之書,其中附帶的畫圖亦是十分露骨,阮亭勻給嚴既明看的,竟都是二人用過的姿勢,自然是將對方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