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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又卑微地望向花叢之中的三名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三人之中的那名少女容貌極美,她身著華麗的紗衣,彷彿一隻玲瓏的黃鶯般,圍著兩名少年咯咯地笑個不停,頗為引人注目。那兩名俊美少年,一名身著鷺羽白袍,手握羊毫,正恬靜細緻地在宣紙上題著詩,另一名少年則穿著金絲玄衣,手握一柄精緻絕倫的寶劍,依在那白衣少年身後,專注地看他寫字,兩人風儀瀟灑,令人不敢逼視。
“你在此處作甚!”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喝,那小婢大駭,渾身顫抖著回過頭去,只見原本跟那三名少年站在一處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神色嚴厲地盯著自己,那小婢頓時臉色驟變,嚇得吞吞吐吐:“奴……奴婢……”
竇夕年仔細打量起這小婢,見她身材清瘦,神色苦楚,頭頂梳著髒兮兮的髮髻,時值深秋卻還穿著單薄破舊的衣衫,竇夕年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問道:“你是康淑妃的婢女?”那少女一驚,既而憂傷地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齊蘭珠。”
“齊蘭珠……”竇夕年喃喃念道,不禁搖頭嘆了口氣,心生憐惜。這小婢有個慧質蘭心的名字,有張清麗端莊的容貌,若是生在好人家,定會是個如同楚天衣一般活潑爛漫的少女,可如今她卻被賣入深宮終身為奴,入宮為奴倒也罷了,若是跟了個好主子,境遇也不會如此悽苦,可惜昔日的康淑妃已於永載十五年被廢為庶人,如今已在冷宮中苟活了近十年。
見這小婢神色倉皇,想必是偷偷跑出來的,竇夕年頗感憂慮,痛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離開冷宮,還躲在御花園裡!倘若你被內侍省的太監擒住,將你帶到總管太監萬長亭那裡,按我朝律令,你定是死罪哪!”
“奴婢知罪,此事還請大人成全!”齊蘭珠咬著唇,當下跪著向竇夕年磕了個響頭,哀求道:“奴婢私自逃出,就是為了能見萬公公一面!”竇夕年驚道:“你瘋了不成?!”
齊蘭珠聞言,眼淚剎那間奪眶而出,失聲哭道:“淑妃娘娘重病,恐怕已時日無多,奴婢只求能替娘娘完成最後的心願……將她被內侍省奪走的母親遺物鳳焰珠尋回,好讓她……了無遺憾地帶進棺木……”她跪著上前,緊緊地抱住竇夕年的膝蓋,立時淚如雨下:“大人!奴婢命賤,是死是活並無干係,奴婢只求能成全娘娘,請大人開恩,奴婢求您!奴婢求您!”說完,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苦求,模樣實在教人於心不忍。
“真是個不諳世事的蠻丫頭!你若真見到萬長亭,別說尋不回鳳焰珠,就是你的一條小命也得搭進去!”竇夕年心痛不已,他當然不會將這小婢送上絕路,可眼下卻也無能為力,竇夕年再明白不過,這小婢唯有不被人發現地回到冷宮,方能保全性命,鳳焰珠之事終究難以成全,他狠了狠心,正欲開口,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問,語氣澀然:“自古棄妃多薄命,我且問你,你為何要對被棄的康淑妃如此付出?”
竇夕年驚詫地回頭一瞧,三個少年竟不知何時來到身後,問話之人,正是信王龍淚竹。竇夕年忙垂首行禮,正欲告知信王三人身份,卻見沈猶信悄然擺了擺手,竇夕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齊蘭珠呆呆地盯著面前的三個少年,恍惚了半晌,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遂不知所措地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娘娘與奴婢相依為命近十載,一直視奴婢為己出,奴婢怎能不報答娘娘恩典?無論她是娘娘還是庶人,只要她活著,奴婢甘為牛馬,她若不幸……不幸西去……奴婢……也當葬她……以敬孝道……”
龍淚竹和楚天衣默而不言,眼睛裡隱隱地含著水氳。沈猶信慨然嘆道:“沒想到宮中竟有如此恩義的婢女,你這份付出與那些成天勾心鬥角之人相比,實在是難得的真情。”
“就賴她這份情,咱們相助她罷!”楚天衣的眉宇間再也看不見半分粲然,她神色凝重,正色道:“信王哥哥,世子,我等去找萬長亭要回此珠!”
“本王亦有此意,但宮律嚴苛,此事絕不可魯莽,若讓父皇知道,定會掀起軒然大波,我等唯有再尋他法……”龍淚竹蹙眉一嘆,看向沈猶信,問道:“世子,你認為呢?”
沈猶信點了點頭,謹慎地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宮中耳目眾多,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將她送回冷宮妥善安置,我等回將軍府再作籌謀商議。”他說完看著齊蘭珠,肅然問道:“你信我們麼?”
齊蘭珠聞言,終於破涕為笑,自是萬般答應,當下不知如何恩謝,又徑自拼命磕頭。竇夕年填了一肚子地說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身為臣子多年,他當然清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