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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李雲驀心中一痛,高聲叫道:“喂……喂!”再喚兩聲,離開的人依然沒有停下,“唐青羽!”李雲驀的聲音響如雷霆,離開的人終於幽幽站住,卻並未回頭,更未說話。
李雲驀嘆了口氣,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走上前去,環手替唐青羽細心地繫上,輕聲道:“天涼,穿上罷!”語氣竟是連他自己也詫異不已的柔和。
“多謝……”唐青羽聲音幽然,悲喜難辨,黑暗中,李雲驀依然看不清唐青羽的神色,卻能看清他亮如星辰的雙眸,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目光中沒有仇恨,亦無孤傲,只有如皓月秋水般的盈盈清澈,含著李雲驀從未見過的動人光彩。
李雲驀呆了呆,澎湃的胸膛裡似乎有股異樣的感情不知不覺地湧了上來,是心動麼?不,我怎會……對他心動?他是誰,他是五刃世家的大少爺,我天雲旗的旗眾,本座的副將,他只是我的盟友,待戰事結束,我便與他毫不相干,他是誰,我是誰,我李雲驀又是誰!
“唔……”唇邊驀地一涼,李雲驀本能地張了開嘴,卻恰好給了對方一個得寸進尺的機會,李雲驀混亂的腦海頓時如同電閃雷劈般轟然炸開——他吻了他,如此毫無徵兆,出人意料卻又自然而然,唐青羽的小舌在李雲驀唇齒間伸縮遊走,李雲驀只覺腔壁上漸漸地漫過柔潤溫熱的氣息,苦中帶甜,亂上添亂,攪得自己心神不寧,方寸盡失,他下意識地探出舌頭去迎合唐青羽的吮吻,唐青羽卻故計重施,未待李雲驀回神便將舌頭縮回,唇瓣在離開李雲驀面頰的剎那間,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道:“若這是你的初吻,本公子也算值了。”
“你!”李雲驀又羞又氣,滿面尷尬,啐道:“你個不要臉的!虧你還是名門世家的傳人,怎得如此不懂規矩!本座……我……我是你隨隨便便……就……就這樣的麼!”
唐青羽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眼中的苦澀落寞分明比先前淡了許多,頓了頓,他凝神看著眼前已然暴跳如雷卻又緋色滿面的男人,這個世家公子終於開了口,神色不含一絲戲謔,吐露的每一句心跡皆是篤定:“李雲驀,這世上,再無人會如我一般愛你。”
愛……李雲驀波瀾起伏的心海如同被投入一塊巨石,霎時間如驚濤拍岸,榆木腦袋彷彿開了殼,剎那間神清目明——原來被這一抱一吻所撞醒的,除了神和眼,還有波瀾起伏的心,那顆在沙場上風塵無懼的心,那顆待人處事浮躁而火爆的心,那顆總是言不由衷的心,此刻在笛聲的浸染下,竟如天光水影,渺然恍漾,每跳動一下,便生出無限的柔情……
笛聲纏綿幽怨,繞過山坳中幾點零星的火堆,向更遠的山林飄去。
丁之側耳聽了那笛聲半晌,終究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遂豪爽地舉起手中的酒壺,對著蒼風便是一干,道:“丁某乃大老粗一個,不懂這些吟風頌雅的事物,兄弟,咱們喝酒便是!”
“簡單之人果然要快樂許多。”蒼風搖頭一笑,仰脖就著壺口痛飲起來,飲罷擦了擦唇邊酒痕,嘆道:“若一生孤獨終老,想必不會因情所困,倒也落個簡單快樂了。”
“話雖如此,可憑心而論,我等征戰顛沛之人,誰又不想有個安身立命之處呢?”丁之搖頭苦笑,慨然道:“丁某少時父母雙亡,十來歲便跟著同村的夥計偷偷入盟參軍,戎馬沙場已有數十載,一直未娶妻生子,顛沛流離的日子倒也過慣了,如今我只願天下大定,得以榮歸故里,方才敢求個安身立命之所,好平淡地度過餘生,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蒼風心中一揪,嘆道:“丁將軍原來也如蒼風一般孑然一身……”
丁之的臉上隱隱地劃過悽苦之色,幽然道:“不瞞你說,我本有個妹子嫁到了麓州,生下兒子後便守了寡,我參軍前跟她尚有過書信來往,參軍之後便跟她斷了聯絡,去年麓州爆發瘟疫,聽說死了不少人,我那妹子跟外甥想必也凶多吉少了。”
蒼風喉嚨乾澀,想說點什麼,卻終究哽咽著未語片言,麓州瘟疫,雖處置及時得力,確終究給許多無辜的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在命運面前,人如螻蟻,不過拼死抗爭,沈猶楓也好,九毒也罷,亦或是他蒼風自己,皆有無法改變無法左右的現實。蒼風抿了口酒,默了半晌,方才悵然一嘆,道:“世間之人,皆有生死,一朝闔眼而去,倒勝過生不如死,更勝過醉生夢死!”言罷,自嘲地一笑,舉起手中的酒壺便是一陣痛飲。
丁之苦笑,緩緩地舉起酒壺朝蒼風輕輕一干,罷了徑自朝喉嚨口灌去,灌著灌著,眼前似乎朦朧地現出了兩個人影兒,一個容貌清麗的婦人牽著一個小小的孩童,只聽那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