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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抱拳齊聲道:“屬下恭賀盟主首戰告捷,旗開得勝!”
墨臺鷹高坐堂前,一擺手,肅然問道:“雲兒何時歸營?”唐青羽回稟道:“明日午時,待城外盟軍全數入城後,雲座遂率龜蛇嶺一戰剩餘兵馬,攜兩將首級凱旋歸來!”墨臺鷹點點頭,威嚴的面色方才溫和了半分,讚許道:“此番宣州大捷,有三人功不可沒,羽兒獻策,楓兒誘敵,雲兒布兵,當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本侯有此三將,日後諸戰必將無往不勝!”眾人恭然垂首道:“盟主英明!日後諸戰必將無往不勝!”
沈猶楓神色平靜地站在殿首,毫無波瀾地眼睛裡看不出一丁點兒的喜悅或悲傷,唐青羽悄悄瞥了他一眼,不禁蹙起了眉,從祭壇歸來的沈猶楓似乎洗盡了心中的傷痕,他不再失神,不再彷徨,不再悲慟,面容依然俊朗如昔,卻令人無法再從那張臉上看到溫潤的微笑,眼神依舊傲然凌厲,亦不會再溢位痴戀的悽迷。
“忘情……”唐青羽悵然一嘆,恍惚中竟突然想起李雲驀來,心道這火藥筒縱然脾氣不討好,說話不中聽,行事不老練,對人不隨和,好在依然還是個率直爽朗的性情中人,他有勇氣敢將喜怒哀樂溢於言表,也惟有他未經過情愛滄桑的洗禮,所以才能活得如此灑脫隨意,可是,自己呢……唐青羽不禁面頰發燒,心中既為李雲驀感到欣慰,又為他感到失落,更為自己而無奈苦笑。
天色漸晚,下一步用兵攻略終於謀劃完成,唐青羽從殿中走出來,回頭再看了一眼沈猶楓,不禁倍感痛惜,只見殿中喧譁澎湃,眾人共享著首戰大捷的快意,沈猶楓卻避開眾人,獨自坐在角落裡提壺痛飲,他沉默、冷峻、無聲無息,似乎只有烈酒才是他最好的伴侶,似乎只有在他買醉的時候,勝,敗,情,欲……一切痴纏才會變得毫無價值,似乎只有這意氣風發之後的自斟自酌才能令他獲得暫時的麻醉和解脫。
“少公子……”一名世家弟子低聲喚道,似乎有事稟報,唐青羽方才回過神來:“何事?”那世家弟子湊近唐青羽耳邊低語了片刻,唐青羽神色一動,微驚道:“什麼!他在何處?”那弟子道:“已到山莊門口。”唐青羽怔了怔,凝色嘆道:“連翹麼……既是連翹,那麼九毒……”他目光驟亮,二話不說,抬腳便向山莊大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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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猶楓悄然離開大殿,因不願長留在那喧囂熱鬧的氛圍之中,他便在山莊內擇了一處幽暗僻靜的地兒,背靠大樹坐下,兀自提壺痛飲。
“首戰大捷,盟主和眾人皆在殿中慶賀通宵,風座為何獨自來此喝悶酒吶!”唐青羽不知何時竟站在樹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而他身後則立著一個渾身塵土的少年,背上繫著包袱,面上含著慍意。
沈猶楓並不理會,徑直將壺中烈酒灌入喉中,任憑酒漿順著唇角而流,他閉著雙眼靠在樹幹上,竟似旁若無人一般。
“有個故人要見你,我便帶他來了。”唐青羽抬手將身後的連翹猛地拉出,推著他走近沈猶楓,凝色道:“他從靈予山而來,師從天門,有個已做掌門的師兄,風座可曾記得?”
沈猶楓無動於衷,除了手中那壺烈酒,他眼裡看不到任何人,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
唐青羽忽地眉頭深蹙,厲聲道:“風座若是健忘,那我就冒昧提醒了,這小子他叫連翹,昔日在金盤客棧,他跟他師兄演戲唬我,害我差點奉上三個響頭,全賴他那師兄陰狠狡猾,輕薄無禮,風座卻暗中相助於他們,耍得我世家弟子團團轉,這些往事,風座莫非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沈猶楓不動聲色地將酒壺舉到唇邊,語氣冷得不含一絲感情:“本座不認識他。”
連翹一呆,心中難受不已,沈猶楓的冷漠無情令他既驚又痛,當下放開膽子,澀聲道:“你們一個借酒澆愁,一個服藥催眠,當真是連忘情也配合得如此默契!”
沈猶楓手中酒壺忽地一頓,似乎被連翹的話刺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張口將酒漿灌進喉嚨,不發一言地站起身來,醉意朦朧,抬腳便走。
連翹急迫地追上前去,高聲叫道:“你可以不記得連兒,但你怎能忘記九哥哥!你可知道,我九哥哥如今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他狠狠地抓著沈猶楓的袖子,哽咽起來:“他那般聰慧靈動之人,如今卻像具毫無聲息的木偶,終日離群索居,未得一夜安睡,每回他從夢中哭醒,連兒便要哄著他喝下麻醉神經的苦藥……你知道他有多孤獨,又有多思念你麼!”
沈猶楓微微一顫,冰冷的目光投射到連翹眼中,驟然劃過深深的痛惜,但旋即這痛惜便如流星般消逝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