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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得太高估自己的心,錯得太小看自己的情,錯得認為自己對九毒的感情會像那刺出的劍鋒一樣輕狂傲慢,會如對待敵軍仇人一樣狠辣涼薄,會像他最初費盡心機納他入盟,將他捲進江湖紛爭中一般含著功利和猜疑,會如他昔日調笑紅顏,眷顧皮囊一般浮華淺薄……
是的,他錯了,錯得離譜,錯得可笑,錯得自負,錯得篤定自己一定會贏,只因他太瞭解九毒,參透了九毒,掌控著九毒,只因他清楚,在他設下的棋局裡,他的九兒,哪怕明知道是個局,也必定會下山,必定會來麓州,必定會逃避他卻又暗中追隨,必定會裝作無情卻又甘願往裡鑽,必定會為了償還這份情債,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回到他的身邊,於是,他一路錯下去,帶著他與生俱來的尊嚴和驕傲,只為再見,只為報復,只為能贏,縱然……錯了又如何?
錯了又如何,只這寥寥五字,他便放棄解開心結,任由自己迷失,洞察如他,聰慧如他,強悍如他,又怎會看不清,那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去愛他的九兒,不過是在偽裝堅強,刻意無情?他又怎會不明白,昔日那個代他拔箭續命,替他遏止心魔,攜他共赴天門,與他同飲家仇,為他獻血煉藥,陪他受盡寒毒的九兒,對他早已是無法自拔的深愛!錯了又如何……沈猶楓啊,他故意蒙了心,瞎了眼,就這樣毫無道理地倔強著,向世人宣告他自己從未相信過的欺騙,亦向自己彰顯那世人從未相信過的無情。
直到今日,沈猶楓在他親自設下的局裡,將九毒從寒冷的潭溪中救起,他差一點失去他,永遠地失去他……他望著他慘白如紙的面色,吻著他毫無氣息的口鼻,那短短片刻,竟令他飽嘗了撕心裂肺的絕望,他終於感同身受,當初他身中血竭時,手中握著他半條命的九毒該是何等艱辛地吞下了同樣分量的絕望?生離死別,他跟他之間,究竟是輪迴還是羈絆?
一根手指拉開一條絲,解開一個結,再拉開一條絲,解開了無數的結,沈猶楓開始清醒地面對自己,原來他並非無堅可摧,並非沒有軟肋,並非不會害怕,原來他身上那道作繭自縛的冷酷枷鎖,心中那份辛苦堆砌的遺忘怨恨,腳上那絕情絕意奔去的錯誤方向,只銷九毒一句潛意識裡的低喃,便被瓦解得乾乾淨淨,灰飛湮滅——
“九兒……是楓哥哥……一個人的……”
他的九兒,寧願死,也不肯輸。
沈猶楓搖頭長嘆,動了動乾澀的喉嚨,驀然溼了眼眶,原來這場情愛的博弈,他沈猶楓才是徹底的輸家,原來時至今日,那情愛的天平上,他對九毒的情與九毒對他的情才擁有了同等的分量,原來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會比他沈猶楓更愛九毒……
“恩……”昏睡中的九毒突然一聲低喃,淡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他下意識地挪了挪發抖的身子,緩緩地睜開雙眸,朦朧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他是……”那般熟悉的輪廓,無比溫暖的氣息,坐在床榻前的男人,他凝視著自己,眼裡溢著星點光亮呢……九毒驀然一驚,條件反射般地便要坐起,卻被沈猶楓一把按住,柔聲道:“躺著……”
九毒好似被點了一般怔在床頭,既而便聽話地躺下,他恍惚地綣在絲綿被褥裡,全身上下卻不再感到疲軟乏力,他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漸漸記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黑夜,劍刃,迷藥,一張張猥褻無恥的臉,冰冷的寒潭水,無法呼吸的死亡氣息……他彷彿做了一個好長的夢,這夢裡有被羞辱的憤怒,有無能為力的絕望,可黑暗中是誰緊緊地抱住了他,又是誰將他推離了寒潭,推離了死亡……霎時間,九毒猛然抬眼望向沈猶楓,方才完全地清醒過來。
“覺得冷麼?”沈猶楓凝視著他問道,語氣竟是萬般輕柔,他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九毒的面頰,只覺那面板透著幽幽的冰涼。
九毒咬唇不言,心裡卻止不住地拍打起一潮又一潮的小浪花,他酥軟的身子愈發顫抖得厲害,一半是因為體內寒凍,另一半卻是心緒所致。
沈猶楓劍眉微鎖,也不多言,當下起身脫去身上的氈袍,剎那露出溫熱結實的侗體。九毒臉一紅,忙轉過眼去,心裡嗵嗵亂跳,竟羞於再看。沈猶楓徑自褪去全身衣物,波瀾不驚地走回臥榻,掀開床帳一下子鑽進了被褥。
九毒只覺一股醉人的熱氣重重地壓向自己,他既羞赧又忐忑,正欲開口,卻被沈猶楓的手指溫柔地抵住了嘴。沈猶楓並不解釋,當下動作輕柔地脫去九毒身上單薄的睡袍,手一拉再一蓋,便將兩人共同裹進了溫暖的軟褥裡,頃刻間,沈猶楓熾熱的胸膛已沉沉地壓上了九毒的胸口,臂彎緊緊地摟著九毒的脊背,雙腿纏上九毒僵硬的膝蓋,二人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