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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九兒知道雲座在擔憂什麼……”九毒見李雲驀心事重重,淡然一笑。
李雲驀微微一驚,抬眼凝視著他。九毒眼神幽亮,輕聲嘆道:“雲座應當清楚,昨夜之役實已謀劃多年,乃是龍鼎聯盟為了一統江湖所走出的第一步明棋,如今風座給初來駕到的九兒授此重命,想必也是看中了九兒心狠手辣靈敏通變的脾性,尚能無所顧忌罷!”
“你倒是對自個兒看得很明白!”李雲驀點頭一嘆,語氣依然冰冷,“即便如此,本座依然不信你是心甘情願地為龍鼎聯盟賣命,除非你拿出讓本座相信的理由,那麼從今往後,本座也不會再為難於你。”
“理由?”九毒施然一笑,朗聲道:“這段日子以來,九兒在名州城內看到的皆是一片盛世繁華的景象,龍鼎聯盟體恤百姓,福澤四海,可見我盟是真正地心繫天下萬民,如今朝廷昏庸,大宗江山已是搖搖欲墜,易主是遲早的事,九兒加入龍鼎聯盟,甘願效犬馬之勞,不過是盼著有明主早日顛覆延順帝之暴政,建立太平盛世而已,既然利益相當,目的一致,自然會心甘情願地賣命了!”
九毒話音剛落,李雲驀尚未答話,只聽一陣爽朗的大笑傳來:“九兄弟舌璨蓮花,雲座何有不信之理?”
兩人一回頭,卻見一個目光如炬的俊美男子笑著走近來,身襲繡著金絲靈鳳的華美墨袍,他的身後則跟著一名豔麗絕倫的玄衣女子。
“風座,我們等候多時了!”九毒粲然道,既而又看向那玄衣女子道:“玉蝶夫人別來無恙?”
沈猶楓悠然笑道:“九兒,玉蝶夫人已於今日凌晨在祭厄司內畏罪自殺,如今這裡只有本座的四大心腹之一,舞風。”
九毒俏皮地一笑:“見過舞風姐姐!”李雲驀見狀,也暫時收了冷漠,忍不住笑將起來:“那日在金盤客棧,我便見你極其面熟,沒想到你真是龍鼎聯盟十年前安插在五刃世家的那個小丫頭!”九毒笑道:“原來那日在金盤客棧,你不是在為五刃世家說話,而是在幫龍鼎聯盟。”
“我也沒想到九弟弟居然真成了龍鼎聯盟的人……”舞風巧笑嫣然,道:“我十二歲便化名玉蝶,扮作孤女去五刃世家為婢,十八歲嫁給唐多令做續絃,二十歲便暗中主掌五刃世家的大小事務。舞風十年來潛伏在五刃世家,周旋於各大幫派及官商之間,一為蒐集南方武林各大門派的情報;二為等待時機徹底離間五刃世家和朝廷;三為伺機顛覆與五刃世家相交甚深的八聲幫……”舞風看著窗外雪亮亮的月光,娓娓道來,“當日一見到武林大會的英雄貼,舞風便明白時機成熟,唐多令平生對萬長亭最為痛恨,又對我盟芥蒂頗深,所以此次大會他一定不屑於露面,果不其然,出面赴名州的是其子唐青羽,於是,舞風便在一個月前,模仿唐多令的口吻和筆跡寫了密函,言明五刃世家將在名州刺殺萬長亭,然後派人將密函送去了八聲幫,談孤雁和談安見密函上蓋有五刃世家的私印,並未多加懷疑。那談孤雁素來狂傲自負,又好拍馬屁,有機會見到萬長亭必然會賣弄一番……”舞風頓了頓,笑道:“他令談安喬裝成侍衛藏在萬長亭身邊,原是想在我刺殺萬長亭的當口來個護駕有功,屆時再將所有責任推到五刃世家的身上,沒想到反被我們將了一軍。”
沈猶楓含笑道:“那談安人稱‘簫仙’,輕功亦是絕頂,我盟的情報早已對他了如指掌,既然知曉他當夜身著黑衣,頭綰黑紗,於是本座也改頭換面身著同樣的衣飾,然後在舞風獻藝之時吹簫伴奏……”
“僅僅只是如此麼?為何我總覺得差了一環……”李雲驀沉吟著,突然,他彷彿頓悟了什麼,不禁驚道:“莫非……你昨夜吹簫之時用了……”
“非用不可。”沈猶楓點頭笑道,“正如九兒所言,要想在這沒有死角的九宵環佩臺內任意來去進出而不被察覺,除了事先隱藏於眾人之中,再無他法,也正因為如此,萬長亭才沒有懷疑刺客是外來者,而是接受了談安便是黑衣人的論斷,否則,憑他的狡猾和多疑,又怎會輕易地相信呢!”
“既然你無法事先藏於眾人之中,於是你就利用了天影旗的‘借光顯影’,真身站在天影旗的鬼樓吹簫,而眾人在九宵環佩臺的天頂看見的那個黑衣人不過是你的影子?”李雲驀悠然嘆道。
“這又有何難?”沈猶楓望了一眼遠處隱約顯露出的九宵環佩臺天頂,抿了口茶,笑道:“你我皆知,九宵環佩臺和鬼樓成十字對角遙遙相望,在月圓之夜,天頂上的琉璃瓦會藉助鼎盛的月光反射出對面鬼樓樓頂的影象,加之天頂距離地面頗高,臺下的人想要完全看清楚天頂的情狀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