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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對他起疑,但他仍然深覺不安。如果說,古思遠原來看他的目光裡還包含著三分憐憫,剛才則是沒有半點溫度,冰冷刺骨。
還有周圍人事不關己的漠然眼神,令他不寒而慄。
“蘭舟,你究竟在怕什麼呢,不能告訴我麼?”
得不到回應,穆青山擔憂地詢問。
顧蘭舟吸了吸鼻子,緊緊抱住身前人的脖頸,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抽噎著道:“爹爹,不要丟下寶寶。”
穆青山腳下頓了頓,心中頓生酸澀之情,直到如今,小傢伙依然沒有安全感,害怕自己會被他遺棄麼?
彷彿立誓承諾一般,他無比鄭重地低聲道:“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丟下蘭舟寶寶的。”
顧蘭舟終於慢慢止了哭,把臉貼到穆青山背上,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清爽體息,隨著他踏實穩定的步伐頻率,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無論怎樣,至少還有爹爹會疼愛他、保護他。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一刻能夠變成永久,爹爹可以揹著他一直走下去,永遠不離不棄……
……
斗轉星移,日月如梭;彈指一揮,不覺經年。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中桃花始盛開。
懸湖山莊的初夏是一年中最美的時節,雜花生樹,燦爛似錦;綠柳垂絛,婆婆如煙。
一天傍晚,太陽快要落山時,山莊來了客人,怒海幫幫主徐萬澤,也是莊主夫人祝海棠的表哥,山莊上下自然傾力招待。
徐萬澤年界不惑,身材魁偉,相貌堂堂,乃怒海幫的立派創始人。
與江湖上一些源遠流長的名門大派相比,怒海幫只算得上是後學晚輩,但一來徐家乃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百年名門,二來徐萬澤自幫會創立十年來又一直行俠仗義嫉惡如仇,頗為武林正道人士所稱道,因此最近幾年來怒海幫在江湖上也逐漸爭得了一席之地。
此番前來,徐萬澤還帶了幾名本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意在與懸湖山莊年紀相當的年輕子弟切磋比試,古氏夫婦自然不會拒絕。
這次比試不是江湖上爭名奪位非要分個高低上下的武林大會,雙方乃是親緣非淺的自家人,比武主要是為了讓兩家年輕人增進聯絡彼此熟悉,對懸湖山莊與怒海幫日後的壯大發展都有裨益。
穆青山作為莊主古思遠唯一的親傳弟子,首當其衝要參加比武。
他原本正要與顧蘭舟吃飯,杜管事突然來了,言稱有貴客來訪,莊主命他速去拜見,他只得放了碗筷,囑咐顧蘭舟自己好好吃,隨即與杜管事匆匆離去。
穆青山不在,顧蘭舟哪裡吃得出滋味來,隨便吃了幾口便也扔了筷子。
古氏夫婦備了一桌美酒佳餚為徐萬澤接風洗塵,穆青山坐在下首陪酒。
徐萬澤生性好酒,且酒量驚人,席間興致高昂頻頻舉杯,而穆青山平日嚴於自律,甚少沾酒,因此幾個回合下來便醉了七八分。
好在古思遠擔心自己的得意弟子宿醉一場後會影響明天的比試,早早便將他揮退了。
等穆青山踉踉蹌蹌回到小院時已是月上中天,雖然醉得不輕,卻也知道自己一身汙濁酒氣會讓顧蘭舟不喜,於是直接在院裡打了井水沖洗了一下。
顧蘭舟早已洗漱完在床上等候多時,雖然穆青山衝了澡,仍然可以聞到些許酒氣,當下便蹙眉不悅道:“什麼了不得的人來了,還要你去陪酒。”
穆青山躺上床,將徐萬澤來訪及明日比武之事說了個大概。
兩人這些年來一直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好在穆青山的床足夠寬大,兩人並排躺著也不算擠。
顧蘭舟聽了更加不滿,側身面朝穆青山,鄙夷道:“什麼怒海幫,聽著就不入流。好好的比什麼武,拳腳無眼,萬一傷到哪裡怎麼辦。”
穆青山失笑搖頭:“蘭舟,這話你可千萬別出去亂說,徐伯伯是師孃的表哥,而且這幾年怒海幫在江湖上名頭日晌,許多名門大派都要給些面子的。至於明天的比武,只是兩家人內部切磋,又不是仇人要爭個你死我活,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畢竟酒意未消,說完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顧蘭舟憤憤然揪了揪他的臉,旋即隨手一揮熄了燈燭,然後習慣性地依偎到穆青山懷裡。
翌日清早,臨出門前,顧蘭舟心血來潮,執意要替穆青山穿外衣,穆青山拗不過,只得依了他。
顧蘭舟自旁邊架子上取下一大早他親自挑選燙平的一件八成新的淡青色外衫,小心翼翼地往穆青山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