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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此刻回想起來也有些接受不能。
十年過去,這個孩子比之少年時性情更為冷硬極端。
穆青山不由憂慮道:“蘭舟,你的功夫是跟魔頭韋一寒學的?這些年來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感覺到穆青山語氣裡略含責備與不認同之意,顧蘭舟心裡又開始難受了,憤然道:“不錯!當年我若不跟那老混蛋走,就會被徐萬澤殺了祭奠他那卑鄙無恥的混蛋兒子!若是不跟他學武,進了落魂谷後就會被谷裡的惡棍們拆吃入腹,連渣都不剩!還有狗熊,我若不會武功,就會被他當成女人一樣欺凌侮辱,所以我要殺了他!穆大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心狠手辣,十惡不赦,要象古思遠當年那樣廢去我的武功?”
穆青山被問得胸口一震,儘管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此刻回想當年情形,仍然心中抽痛。
他的確認為顧蘭舟性格有些偏激,殺人手段過於殘忍,與他一向的為人處事原則不同,可是正如顧蘭舟所說,他別無選擇。若非如此,這個孩子早就在殘酷的命運和險惡的世人的雙重碾壓下離開人世了。
這孩子實在吃了太多苦,受過太多罪,即便有錯,也是被逼無奈,並非不可饒恕。兩個人一別十年好不容易才重逢相聚,他怎能象其他人一般指責討伐這個孩子,讓他承受更大打擊與傷痛?
一念及此,穆青山既心疼又愧疚,啞聲道:“蘭舟,你受苦了。是我無能沒有好好保護你,你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我又怎麼可能會傷害你?”
顧蘭舟鼻子一酸,眼淚再次撲簌簌掉了下來。
他是不幸的,自幼雙親被害成了孤兒,從此遍嘗人間辛酸與苦難,一次又一次生命遭受嚴重威脅,徘徊在生死邊緣。
然而,他又何其有幸,雖然沒了父母,卻還有穆青山從小疼他憐他,含辛茹苦將他撫養長大。無論他性情如何乖戾,如何為世人所憎惡排斥,始終對他不離不棄,如同他的守護神一般默默關愛庇佑著他。
那些晶瑩剔透的淚珠如同火點般灼痛了穆青山的心,他不由自主再次將顧蘭舟攬進懷中。
這時,院外傳來腳步聲,跟著響起戰戰兢兢的詢問:“啟稟寨主,那三名鏢師想要下山,咱們能放麼?”
原來,穆青山與顧蘭舟一敘便過了半個時辰,馬大通和兩名鏢師等得急不可耐,既不敢闖進後堂看個究竟,又怕穆青山不敵黑衣人有去無回,於是就想先行撤退再作打算。
顧蘭舟眉頭一皺,正要不耐地喝斥,穆青山趕忙道:“蘭舟,那些鏢師不是什麼為非作歹的惡人,乾的也是正當營生,都有一家老小要養活,你既然與他們無怨無仇,不如還是放了他們,把鏢貨還給他們吧。”
顧蘭舟眸光一閃,隱約含著兩分少時的狡黠之意,“放了他們不是不行,不過……我有個要求。”
他當這個勞什子寨主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只在引出穆青山而已。如今人既然來了,一切自然好商量。
穆青山想不出他會對自己提什麼要求,只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答應你。”
顧蘭舟長眉一挑,“我要你今晚留在山寨陪我。”
原來只是如此。兩人久別重逢,穆青山本就還有許多話要跟他說,也不捨得立即下山離開,於是十分爽快地應了下來。
顧蘭舟這才滿意地展顏而笑,暗夜中綻放如蘭,分外動人。
穆青山沒來由一個恍惚,頓了頓才又道:“那你現在可以去前廳把人放了吧?”
顧蘭舟立即斷然拒絕,“不要!我眼睛現在肯定又紅又腫,難看死了,我才不要出去讓他們看到。”
想到方才在穆青山懷裡哭得涕淚交流形象全無,顧蘭舟不禁大為懊惱。這麼多年沒見,他應該將自己最完美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現在穆青山面前,怎能反其道而行之呢?實在是失策!
穆青山微微一怔,隨即搖頭失笑。
儘管眼前人已經成長為二十餘歲的青年,在外殺伐決斷冷麵示人,到他面前卻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性情,仍舊保留幾分天真任性的孩子氣。他對此非但不會感到頭痛,反而內心一片柔軟,不自覺想要給予他更多疼愛,讓他在自己面前永遠保持這份清澈與自在。
顧蘭舟既然自己不想拋頭露面,只能麻煩穆青山去代辦了,於是揚聲道:“鐵頭,傳令下去,從此刻開始,穆大俠在寨裡的地位與我一般,他說的話與我具有同等效力,任何人不得違抗,否則——”
院外候命的鐵頭霎時打了個激靈,忙不迭地狗腿道:“是是是,寨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