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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仁這才發現,兩人鼻翼兩側深重如刻的法令線,幾乎一模一樣,這是愛新覺羅家族的標誌,血脈所繫,無法變改。
看著恢復了元氣的那少年,重又抖擻精神,帶著從人遠去了。那一回眸時的凜利目光,已經略帶了一些千古一帝的風範,讓人不敢逼視。
褚仁對天默禱:“阿瑪,您的筆記,我交給玄燁了,或許,二十年後收復臺灣,有您的功勞在……他拿走的,是我後來翻譯的漢文譯本,滿文的,我捨不得……”
“仁兒!”
聽到身後傅山的呼喚,褚仁轉過身來:“爹爹!”
“有什麼高興的事兒?笑得這麼開心?”
“能不說嗎?”
“……不說就不說吧,你高興就好!”傅山寵溺地一笑,“你要是天天都能這麼開懷笑著,那爹爹就放心了。”
五臺山腳下,善文村。
一片幽幽山谷之中,靜靜的臥著一座寺廟。
這寺廟不大,香火也不旺,名叫延慶寺,建於金代。大殿很小,四四方方,無廊無柱,看上去頗為與眾不同。
那灰衣的老僧帶褚仁和傅山轉到後殿,便看到一排木架上,掛著一個一個的紅色小布袋,那些布袋看上去已經年深日久了,有的被陽光曬得褪了顏色,有的顏色卻是越放越深,變成了赭紅色,像是陳年的血跡一般。
“嗯……是個八、九歲的旗人娃娃,身子不太好,說是有些頑疾,想要託庇神佛保佑……老衲記得很清楚,很少有孩子這麼大歲數了,才來寄名的。”那老僧一邊說著,一邊用枯柴一樣的手,在一個個紅色布袋上逡巡著,“是這個了!”老僧拿起一個布袋,抖著手,扯鬆了那上面的繫繩,取出一張薑黃色的紙片。
“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老僧說著,便把那紙片交給了傅山,
傅山略有些尷尬的又把紙片遞給了褚仁。
褚仁展開那紙片,見上面寫著八個漢字:“丁丑,壬辰,庚午,己卯。”正是齊敏的生辰八字。那筆字寫得稚拙而拘謹,但還是能看出是齊克新的筆跡,想必他那時候也是才學漢字不久吧……
褚仁緊緊捏住那紙片,將手捫在胸口,像是要把那紙片按在心裡似的,微微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那老僧滿臉的皺紋像綻放的菊花一樣舒展開來,露出一個笑容:“那就拿去吧!論理,還要把寄名符還回來的,但你都這麼大了才來,想必那東西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吧?”
褚仁的確是沒見過自己的寄名符,或許丟在那車裡了,或者那嬤嬤身上,只怕早已化成齏粉了,褚仁心下倒是有點不好意思。
那老僧卻並不介意,只嘆息了一聲,說道:“你平安就好……你看,這麼多寄名袋留在這裡,時間最短的也有十來年了,這麼多孩子,只怕是再也不能來取了……你這個有二十多年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今天能看到你來,真好!”
褚仁攙扶著傅山,從寺中走出,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這金代的古老寺廟,由大金到大清,一脈相承的嫋嫋香菸之中,是神佛悲憫的莊嚴寶相。在神佛眼中,世人沒有滿漢之分,眾生平等,什麼時候,世人也能做如此想?
注!
1
康熙第一次幸五臺山是在康熙二十二年,太子胤礽隨扈。我實在沒辦法把時間拉那麼長了,改成了六年。六年七月,康熙親政。
2
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歡:見《清實錄》康熙五十九年十二月。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半章來了,最近好忙,都沒時間寫
☆、任隔關山看未孤
待傅山與褚仁回到家中,已經是盛暑時節了。
褚仁剛一進院門,便看到庭院中一個身穿孝服,正在灑掃的身影,看上去很是面熟。
“曾全?”褚仁疑惑地呼道。
那人轉過身來,看到褚仁,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道:“二爺……”正是曾全。
“你怎麼來了?你這是為誰穿孝?”褚仁邊問,邊攙起曾全。
曾全引著褚仁,把他讓進自己暫居的廂房裡。
“九爺認了我做養子,我這是為九爺穿孝呢……”曾全說道。
褚仁聽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炭黑色的衣服,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知道齊克新死訊之後,褚仁也有為齊克新守制服喪之意,但對於其中的種種規矩禮儀並不全懂,又不好去問傅山、傅眉,怕他們忌諱。更不便穿孝服,畢竟在街坊四鄰眼中,他是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