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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一進門就迫不及待脫下那身衣服,可是血已經浸到他的薄衫上,甚至他的面板上。林琰一言不發地走出門,很快就端著一盆熱水回來。
“你可以擦擦身,我的衣服可能不太合身,稍微將就一下。”
林琰放下熱水,從包袱中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接著走到了門外。
“我就在外面,你換好了再叫我。”
他明白林琰的好意,如果知道有人在門外,自己就不會那麼害怕。他無力思考林琰為什麼對他這麼溫柔,只是機械地脫下衣服,用溼布擦拭身體。盆裡的清水被染成了淡紅色,他換上了林琰借給他的衣服。衣服的確不合身,高元要把袖子折三折才能露出手來。
“可以了。”
林琰推門進來,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好一點了沒?”
“嗯,我……有點醉,沒想到那兩個人會是那種死法,才會……”
“誰都會害怕,我是說,你不必覺得丟臉。聽你說了以後,我一眼都沒敢看。”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你之前全身通紅地跑回來,就是因為撞見人家的好事了嗎?”
“差不多吧,真尷尬。”
想起那個畫面,高元的臉又紅了。雖然很不堪,但至少那個時候他們生龍活虎。他們有錯,但罪不至死。
“不事生產的村落就是這樣,他們以這個為消遣。不過一般來講,這種村落都不跟本村人通婚,很多時候他們自己都搞不清孩子是誰的。”
“但是這個村子從不跟外人通婚。同姓不婚的道理誰都明白,他們並不愚蠢,為什麼這麼做?”
高元見過封閉的村落,但連給外人留宿的地方都沒有的,還是頭一次見。他們不允許任何人侵入自己的生活。
“也許是因為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島盛產玉石,相當於一筆很大的財產。他們不希望任何人來分這筆錢。經過這麼多年的通婚,他們都相當於一家人了。”
“而且都姓馬。”
高元補充道。酒勁未退,他坐得有點搖晃。林琰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躺在木榻上。
“你該休息了。”林琰拿起被子聞了聞,“一股黴味,還是不蓋為好。”
“估計是把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被子給我們了。”
高元被濃烈的睡意包圍,眼皮開始變得沉重。他挪了挪身體,給林琰空出了位置。但是林琰並沒有躺在他身邊,而是辦了兩個凳子,靠在了牆角。
林琰當然不願意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他轉過身,自嘲地笑了。林琰對自己稍微溫柔一點,自己就開始產生了不實際的幻想,真是傻得可笑。
伴隨著胸口的疼痛,他陷入了並不香甜的夢鄉。第二天早上,又頭痛欲裂地醒來。宿醉的滋味很難受,就像開堂的鑼鼓在他腦袋裡敲響一樣。睡在椅子上的林琰似乎也同樣不好受,他正站在門口按摩自己的肩膀。
“雨還沒停。”
“嗯,這聲音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高元揉著太陽穴回答道。雨還沒停,意味著他們今天仍然無法通知縣衙派人過來,意味著只能依靠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儘快找到兇手。
“衣服果然不合身。”
林琰轉過身,笑著對他說。昨天折上去的袖子都掉了下來,現在他看起來就像個偷偷穿爹爹衣服的小孩子。
“去看看屍體吧。”
☆、無底深淵1
這是一場彷彿永遠不會停止的雨。從天而降的雨滴打在長廊的頂棚上,發出噼噼啪啪撓人的聲響。高元每走一步,都要承受著從腳底和頭頂而來的雙重震動,以及每一次震動所帶來的疼痛。這種時候,他真恨不得有人把他的腦袋拿走,放在竹簍裡瀝瀝,把裡面的酒瀝乾。
兩具屍體就放在距離他們住的風神廟最近的柴房裡。高元推開門,就看見屍體被隨意置放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遮擋。敞開的傷口上是密密麻麻的蒼蠅,它們嗡嗡地竄來竄去,彷彿在慶祝這場久違的飽餐。屍體的腳邊堆放著一些衣物,上面染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一個木盆就放在柴房門口,裡面盛著從屍體中流出的內臟。
“他們連塊白布都沒有嗎?”
高元從林琰那不穩的語氣中嗅到一絲憤怒的氣味。讓兩個人的屍體就這樣暴露著可談不上什麼敬意,雖然他明白看到這兩具屍體的感受,但如果真的關心他們,蓋上一塊白布並不是什麼難事。
昨晚糟糕的記憶又湧了上來,胃裡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