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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楨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走出好一段路,忽然笑了起來,搖頭慨嘆道:“這可真是輸的一敗塗地的一仗。到頭來,我們還是要拱手把陪都送給金狗——先是京城,然後是陪都,再然後呢?”
秦小樓也跟著笑,臉色卻愈發蒼白了。
走到一處無人的小路,趙平楨突然壓低了聲音,用只有秦小樓聽得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若我是皇帝,我就定都應天府——臨安,那實在太南邊了。”
然而到了犒賞士兵的時候,趙平楨和秦小樓欣慰地發現將士們都比他們要樂觀——雖然剛剛才有幾千同胞新死城外,可他們的確是打了一場勝仗,三千同僚的性命換來了兀朮軍的全軍覆沒,換來了應天府的平安。
有許多將士們是含著淚的,有的是為新死的兄弟而悲傷,有的卻是真真切切喜悅著——趙平楨在某一人面前站了很久,確定他真的是喜極而泣,突然就迷茫了——他到底應不應該感到高興?
及至犒賞完軍隊,秦小樓又回軍中去處理事務,而趙平楨則什麼心情都沒有,拋下眾人一人回去了。
當夜,秦小樓來到趙平楨的住處,卻見趙平楨站在院子裡,手裡持著一件物事,怔怔地對月出神。
秦小樓走上前,看清他手裡的東西——那是一枚血玉佩。他略一思索,沉吟道:“這是孟少威的?”
趙平楨淡淡應了一聲,將玉佩收歸入懷,引著秦小樓走到一處石桌旁:“坐。”
秦小樓果然撩袍坐下。
趙平楨道:“少威生前曾與我說過,馬革裹屍是他唯一能接受的死法。沒上過戰場我不懂,如今我倒有些明白了。”
秦小樓眉梢一挑:“那倘若他還活著,殿下還會像從前那樣做麼?”
趙平楨並沒有思慮很久便道:“會。我沒有選擇,他也沒有。莫說我沒這權利救他,便我真是皇帝,我也一樣會讓他死——並且,是更加非要他死不可。”
秦小樓哂笑一下,從他手裡接過那枚血玉佩,放在手心裡輕輕一搓便可感覺到那玉質的溫潤,決計是有人貼身帶了許多年才能將玉養成如此。然而玉在他手裡沒停多久就被趙平楨奪了回去,且冷冷道:“你不該碰。”
秦小樓的表情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幽怨:“貞卿愛他麼?”
趙平楨停頓了一刻方道:“那不重要。”
秦小樓彎了眼笑,嗔道:“貞卿不怕我吃醋麼?”
趙平楨神情很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果真從秦小樓的眼裡看出幾分戲謔來。他用近乎殘忍的表情說:“他在我心裡,是梅花。”
秦小樓一怔,即使明知他後面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卻還是幾乎脫口而出地問道:“噢?那我算是什麼?”
趙平楨道:“楊花。”
秦小樓的眼睛彎的越發厲害:“小園桃李東風后,卻看楊花自在飛。”
趙平楨盯著他粼粼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喟道:“你倒是會將好句子往自己身上安。”不過話雖如此,他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打擊秦小樓的話。
當天晚上,趙平楨做了一個夢。
夢的最初是孟金陵穿著一襲黑色描金戰袍站在空曠的平原上,身後白絮飛揚,看不清是雪花還是梅花。他的聲音飄渺若塵:“趙貞卿,你這輩子負了許多人。”
然後場景一變,變作了某戶人家的府邸。
十歲的他走過後院,看見七歲的秦小樓站在一棵梅樹下,身上穿的是一襲紅錦團簇的棉襖,將他裹得像一顆球,卻越發顯得他小臉白嫩。
其時院子裡颳起一陣勁風,白絮撲撲地從秦小樓身側落下。
他微微一哂,手裡的扇子指著秦小樓,問身邊的侍從道:“此人是誰?”
那侍從答道:“侍郎秦無涯的公子秦小樓。”
他笑道:“有趣,有趣。此子若梅。”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考完啦!!!!!明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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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兩天後,趙平楨和章究領著餘下部隊護送還留在應天府裡的百姓南下。
其實趙南柯放棄應天府是因為它離自己和謀臣們定下的南北防線太遠,如果要保應天府,就等於把防線往北拉長了許多,必定耗費巨大的財力兵力,且離金兵太近又不一定保得住。所以他自覺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放棄了繁榮的陪都,退到相較於更為穩定的南方調養生息。但不同的人總會有不同的看法,譬如趙平楨就覺得哪怕是傷筋動骨兩敗俱傷,也必定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