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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攝政王,朝野上下,只是交口稱讚,竟沒個不說好的。
他和先帝是異母兄弟,分別是先祖皇帝前後兩位皇後所生,因他自小才貌驚人,極得帝後寵愛,先祖皇帝原本有意傳位於他,故此雖然有兩位嫡皇子,卻始終不立太子。不想未及他長成,先祖皇帝便一病不起,知道此時傳位於他,年幼可欺,天下必起禍亂,無奈之下,只得傳位於先帝,卻將時年十二歲的蕭雁南封到了千里之外。
先帝如履薄冰走到這地步,終於遂心如願,誰知卻也是個福薄的,登基不到十年,便同樣一病不起,只留下個十一歲的小太子。他才能平庸,登基為帝,兄弟中原本不服者眾,又欺太子年幼,竟一夜之間,南面的仁王和西面的慶王齊齊打著奔喪之名,揮軍直入京中,意在奪位。
當此之時,卻是這原本被認為會第一個逼宮奪位的攝政王拔劍而起,單身獨騎,星夜趕至,率京中五萬兵馬擊退了西北兩路的十萬聯軍,終於保著小太子登了基。其後四方強敵趁亂來襲,這五年來,也全靠他殫精竭慮地排兵佈陣,才保了大啟天下的平安。
秦越溪之父撫遠大將軍秦振本是仁王一派,只是當時正留守邊關,而蕭雁南用兵奇詭,二王實在敗得太快,他竟來不及做出反應。事後清算,蕭雁南沈吟再三,終於手下留情,饒了秦家滿門,卻自此棄之不用。
然而這幾年戰亂頻仍,大啟雖然始終屹立不倒,先朝留下的數名虎將卻泰半都相繼為國捐軀。半年前,終於連驍勇善戰的威遠大將軍、堅守大啟西面邊境多年的定州大帥李非凡亦戰死沙場,朝中更無可用之人。偏生西面鄰國西琅雖不如大啟富裕,兵力卻強盛,民風又十分強悍,素來是大啟最大的敵人,一時局勢緊張萬分,攝政王和皇帝權衡再三,終是任命了秦振為定州大帥。
只是對秦振此人,叔侄二人雖知他才堪大用而不得已用之,卻決然無法用人不疑。遂有三月前蕭雁南往定州一行,回京時身邊已多了秦越溪,眾人都知說是客居,實是人質。當時諸國皆有此例,將邊關將帥的眷屬扣留京中,以防不測。
不過雖是人質,蕭雁南對秦越溪卻委實極好,原本人質雖非等同囚犯,也沒甚大區別,雖然衣食無憂,亦不乏人伺候,但一般不許走出居處,且裡裡外外都有人監看著。秦越溪卻從不受這等限制,雖然住著專供人質居住的小樓,但府裡府外都是由著他走的,衣食供應也明顯多加優待。
讓眾人看不懂的是這兩人的關係。攝政王府裡姬妾不少,男寵更多,秦越溪生得這樣好,蕭雁南又對他這樣好法,自然是有意的了。秦越溪對蕭雁南更不消說,一說到攝政王三個字,眼睛都要亮起來,可是他入府已經兩個月,蕭雁南竟不曾招他侍寢過,這可不是怪事?
其實大多數人倒盼著兩個不要當真成事的好。攝政王今年剛剛二十六歲,這等絕世人品,又有這樣權勢在手,世間哪個女兒不愛,誰家少年不羨?可惜這麼個表面完美無缺的人,卻不是多情專情之人,但凡見著美貌可喜的,便隨意寵上一段時日,之後也就淡了,要說真把誰放在心裡頭,眾人在腦子裡過了個遍,都暗自搖頭──愛他的多如牛毛,他愛的卻一個也不曾見。
但這事眾人也只有私下慨嘆一番便罷,知道秦越溪只怕心意難改。他來王府這許久,對這一點早已知曉,肯放下,一早便放下了。
蕭雁南果然正在書房裡批摺子,身邊只有管家王升和一個青衣書僮在一邊伺候著。
他看了一會摺子,隨意問道:“今日府裡有什麼事麼?”
王升恭恭敬敬答道:“回王爺,今日府裡諸事和順,沒有什麼事。”
蕭雁南嗯了一聲,便不再說,低頭繼續批閱。
忽然簌簌幾聲,蕭雁南抬眼看去,透過大開著的窗戶,只見不遠處的幾株桃樹間露出一個人的身影來,過得一會,那人嘴裡咬了一枝尚未開全的桃花,蹭蹭地爬下樹來,往這邊望了一望,將桃枝拿在手裡,奔過來在門前跪倒行禮:“王爺!”
蕭雁南含笑道:“小溪兒啊,怎麼跑這裡來了?過來吧!”
秦越溪抬起眼,他最愛的便是蕭雁南這笑吟吟的模樣,喚著連父母都不曾用過的親暱稱呼,臉上是寵愛,眼裡是溫柔,讓人看著、聽著,就覺得連心尖都要顫抖起來。他起身走過來,笑容明亮,道:“看開了桃花,就過來折一枝回去,王爺不見怪吧?”
才過了年不久,因寧京地處南方,天氣已經開始回暖,尤其攝政王府裡,竟已有桃樹開了花了,並不多,疏疏落落,別有一番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