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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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縱對此已經麻木,他想這輩子他就個好色之徒了。
這日下了朝,蕭縱在御書房裡勤政,御案上堆著一摞一摞奏摺,他在其中毫不意外地批到了催促他早日立後納妃的奏本,為數還不少。
其他人的摺子他可以全當沒看見,宰相溫庭的摺子卻不能不給個答覆。溫庭在奏摺中寫道,大周立國數百年,自太祖皇帝始,龍脈繁盛,國運昌隆,為皇朝盛運永傳後世,蕭縱應當儘早傳延子嗣,封侯選妃不容再緩。
蕭縱的後宮眼下確實很寒酸,只有寥寥數個美人。
他看著溫庭的摺子,想到相爺的長孫女今年似乎芳齡十四,半年前登基大典過後的皇宴上此女還獻過藝,彈得一手好琴,樣貌氣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姓溫。
蕭縱執筆蘸了蘸墨,勾出“傳延子嗣”幾字,在一旁下批示:朕皇侄四子,聰慧過人,大周國運不衰。想了想,又加一句:子嗣過盛,社稷之禍也,后妃一事,壓後再議。
放下筆,他正當想著溫庭看到這個批示,是不是又要將此怪在韓溯頭上。這時,內侍來稟:“韓太傅求見。”
蕭縱“嗯”了一聲,著內侍將韓溯引去御花園等候,自己起身轉到屏風後面。隨侍宦官就見皇帝的一身行頭,從裡到外一樣一樣往屏風上掛,他們剛要近前去伺候,屏風後傳出一聲低喝:“退下!”
此時正值初夏,御花園鏡湖碧波微蕩,蓮葉浮水,小荷剛露,清涼的風裡彌散著淡淡荷香,竹軒遊廊錯落蜿蜒。
韓溯站在廊裡,看著湖面,眉峰微蹙。他今日是有要緊事面聖,卻被打發到此處等,這個地方鳥語花香,怎麼看都不合適商議國政。
過了一會兒,蕭縱的身影飄飄然順著浮水遊廊自湖對岸走來,衣袂隨風,長髮輕揚,襯著滿湖青蓮,溫文風雅。
韓溯有些愣神,他沒想到會等到這樣一個輕衣便袍,發不束冠,儒氣十足的天子,眼角頓時抽了抽。
自從那日蕭縱大殿發火之後,他一直在期待天子能更有長進,最好手腕雷霆,一蕩滿朝濁氣。可他的這個美好願望沒在心中長牢,就被蕭縱此時的一身行頭給撲滅了。
“臣叩見陛下。”韓溯木著臉躬身。
“太傅不必多禮。”蕭縱伸手,親近地扶了一把,韓溯僵著臉,後退一步,畢恭畢敬道:“臣不敢。”
手滯在半空裡,蕭縱輕笑:“太傅還是一樣拘謹,你是朕的夫子……雖然沒教導朕多長時日,有道是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今日朕換下龍袍,挑在如此好景之地見你,就是希望你能撇開君臣倫常,與朕敘一敘師生情誼。”不顧韓溯泛黑的臉色,又去攜他的手,“你在朕面前,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刻板話,朕聽著乏味。”
韓溯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地看了一臉愉悅的蕭縱片刻,低下頭不緊不慢往寬袖裡掏了掏,掏出一樣金燦燦的物件,在蕭縱眼前晃了晃,滿意地看著天子面色一呆,終於不再抓著他不放。
那金光晃眼,晃得皇帝無比鬱悶的東西,是條鞭子。冰蠶絲絞金絲,九股擰成,堅韌無比。
那是蕭縱親賜給他打昏君誅佞臣的信物。
去年年底,韓溯在大明殿上仰起頭望見龍袍加身的新帝,沒法不去想十年前十四皇子對他的種種輕薄言行。他很糾結,十四歲尚且那樣荒唐,十年之後,貴為天子,還不知道是副什麼德行,又會做出些什麼讓他憤慨。
他當下決定——辭官。
回到太傅府,當晚就寫摺子請辭,寫了一半,新帝深夜親臨。那時的情形韓溯至今記憶猶新,新帝蕭縱負手在他面前,氣韻溫雅,卻掩不住帝王風範,神色溫文,開口卻嘟咄咄逼人,天子說:“權臣當道,朝堂烏煙瘴氣,諸王恃強,天下民心不安。韓溯,你讀了二十幾年聖賢書,不思忠君報國造福百姓,想些什麼勾當!”
他被斥得無地自容,只覺得自己不僅小人之心,而且心思齷齪,更加不明大義。他更覺得新帝志向高遠,不是池中物。
於是他沒辭官。
第二天,新帝臨朝頭一件事就是在大殿上賜他金鞭,上打昏君,下誅佞臣。他感慨得無以復加,賢臣得遇明主正如久旱終逢甘霖,他韓溯終於可以一展抱負。
可事實卻不如他的期待,天子隨後的表現委實讓人失望,既溫吞又沒有主見,別說整治朝綱,就是連個小品銜貪官都沒罷免過,滿朝堂的濁氣壓得他呼吸不暢。
他不知道,那晚他書房裡威嚴不容冒犯氣度逼人的今上是真的存在還是他看花了眼。
其實韓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