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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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還呆在宮中?”任不悔皺眉。
蕭縱無奈道:“他不想走,朕總不能命禁軍拖他出去罷。”擺了擺手,“隨他吧。”
任不悔面色緩緩凝了起來,兀自斟了杯酒,一口一口喝得漫不經心。韓溯自方才起便一直沒說話,皺著眉頭思忖好一會兒,臉色肅然,道:“皇上,臣有一問。皇上借秦王府之勢扳倒了溫庭,此計可瞞過了秦王?”
蕭縱默然半晌,淡道:“沒有。”
“秦王果然棘手,不好對付。”韓溯皺眉輕嘆了一聲。
任不悔放下酒盞,看了看蕭縱:“此事既沒瞞得過他,他現在執意留在宮中,是打什麼主意?” 頓了頓,又道,“秦王武藝高強,據說整個西北無人能及,留他在宮中太危險。”
聽這麼一說,韓溯不覺面色凝重起來,“皇上……”
蕭縱倒是沒太上心,揮手淡道:“他不肯離宮就由他罷。何況,不管他在哪裡一樣教朕不省心。賴在宮中不走,外人瞧著以為他跟朕多和睦呢,未嘗不是一樁好事。”微微揚了揚唇,漾出一抹極為輕淡的笑意。
韓溯瞥見那抹笑,卻有些怔忪。
蕭縱作為天子,每日文武百官朝他叩拜,實則他只有一樣東西得到了滿朝一致的認同,就是皮囊。說句公道話,他那身皮囊真真上品,俊目修眉,薄唇高鼻,氣勢上雖然強霸之氣少了些,但雅氣燻人,雅而不俗,風骨十足。年初的時候,登基大典的隔日,皇宮設宴,百官隨新帝同樂一道遊園,路過一處梅樹林,眾人在梅樹下吟詩作賦,當時最出彩的一篇賦名曰暗香,詠的是梅之雅韻。作那賦時,蕭縱正處在一株古梅樹下,花滿繁枝,也是輕淺揚唇。
韓溯不知道其他人看那篇賦作何想,他當下只覺,暗香,花不及人。以花比天子,實乃大不敬,但,那賦作得委實貼切,新帝之形貌與其披龍袍束帝冠,臨朝聽政,更合適著儒衫搖摺扇,品茗作畫。
他的心情自那時起便一直很複雜,他期待一個力挽狂瀾的天子,並非溫雅翩翩的儒生。
眼下,時隔了半載,看著相同的笑意,韓溯恍然了悟,雅而從容,溫且鎮定,不慍不火,平和而睿智。
智安天下,並非妄言。
轉眼朝對座瞥了瞥,見任不悔怔在位上正失神,韓溯不由暗自失笑,他笑,任大少一時心血來潮作賦的時候,肯定沒有料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那片暗香而活得認真起來。
“你們兩個發愣作甚?”蕭縱自座上起,緩緩踱下階,負手道:“拓跋鋒執意留在宮中,朕始終想不透他此舉是何意圖,到底這樣做於他有什麼好處。朕以為他應該不是個隨意行事之人,此事你們也替朕想一想。”頓了片刻,吁了口氣,皺眉低喃了一聲,“真難捉摸。”
座上韓溯任不悔兩人也已站起身,任不悔朝韓溯看了一眼,沉吟了片刻,微垂下眼,道:“秦王難纏,但,皇上本可以一勞永逸的。”
蕭縱側過身看他,任不悔接著道:“秦王這次中毒命危,臣等所查幾條線索……皆指向楚王,皇上只需將此訊息如實放給秦王府,便可令秦楚兩地拼個你死我活。這本是陛下收復皇權的大好機會,臣……”瞥了韓溯一眼,繼續道,“臣與太傅都不明白,皇上為何不善加利用現成的天賜良機,反而勞神嫁禍溫庭。溫庭確實應當誅,可比之秦楚兩王,他的分量就輕了。”
蕭縱看著他沒說話,任不悔猶豫了片刻道:“楚王是陛下姨丈,陛下莫不是顧念著這層情義?”
蕭縱轉眼看一直沒吭聲的韓溯,淡道:“太傅也覺得朕應該挑動兩王兵戎相見?”
韓溯默了半晌,乾脆道:“有何不可?兩虎相爭必定兩敗俱傷,陛下坐山觀虎鬥正好把兩個一起收拾了。”
蕭縱點了點頭,半晌,不無自嘲輕笑:“朕不動兩王……可能是朕缺乏一蕩天下的氣魄罷。”
“皇上!”韓溯忍不住咬牙,他與任不悔兩人為此事糾結了不少日子,可不能教這樣一句不負責任的搪塞打發了。
蕭縱看了一眼顯然已經暗暗惱火上了的太傅,又看露了本性之後異常陌生的禮部侍郎,見他二人正目光執著,神色更執著地盯著自己,扶了扶額,淡淡道:“秦王如狼楚王似虎,這兩支異姓王如能去勢……自然好。只不過兵者兇器,若興戰事,眼下局勢只怕諸侯沒一個會安分,屆時天下大亂,遭難的是百姓,受創的是我大周命脈。蒼生與天下都是朕的,朕怎會容忍此等自殘行徑。”俊雅的面容隱隱一抹冷然,襯著溫淡的神色,從容果決。
韓溯任不悔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