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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之畔,望江閣。
黑夜之中,猶自燈火通明,不似花船上那般妖嬈曖昧,而是富麗堂皇,香火鼎盛。沒錯,此處正是一處佛塔。此地是先帝南巡之時的捨身參拜之所,受朝廷庇護,是當地一方大勢力。
佛門弟子抱朴守靜,不願插手紅塵俗世,漸漸地,望江閣便成了蘇州城內精神象徵,江湖和朝堂皆將其奉為聖地,頗為禮敬。
白無痕帶白振羽來到此處,兩人肩上負著三魔使,他們呆滯而沉重,彷彿沒有了生氣。
“這裡的方丈與千秋交情不錯——就是你前幾天見到的那個男人,他是我的好友——我們才能在此留宿。”白無痕在前面走著,拐進一個禪房,將人放在床上,“到此地就不必擔心了。想來,我的佈置應該拖住了他們的腳步。”
白振羽皺了皺眉頭,眉眼之間滿是思慮愁緒,“往後該怎麼辦?”
“你回去將今日所見,一五一十地告訴父親,讓他也留意迷魂香的訊息。”白無痕尋了座椅坐下,揉著眉心嘆道。
“迷魂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能操控人心?”白振羽不由問道。
“竟是迷魂香嗎?”不待白無痕開口,清亮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兩人循聲望去,青衣飄逸的男子踏步而入。
“真是難得,方丈竟放過了你?”白無痕唇角帶著笑意,神色也輕鬆了些許。
“方丈痴迷參禪,與我清談三日,此時正在感悟,才得了幾分空閒。”千秋苦笑一聲,隨即看向白振羽,“在下千秋,為無痕好友,上次擊杯為號,很是失禮,尚未賠罪。”
白無痕有些拘謹地擺手:“千秋先生太客氣了。”
白無痕插口道:“千秋,莫要再客套了。方才聽你所言,也是知道‘迷魂香’的。”
千秋肅然頷首:“這‘迷魂香’香氣淡雅,如影隨形。相傳為南蠻苗族所制,由上千蠱蟲同缶廝殺,千蠱餘一,是為母蠱;並將其他蠱蟲屍體研磨製成香料,便是迷魂香。中香者,神思恍惚,為身具母蠱之人所控,往日與常人無異,但一旦聽到命令,便會化為傀儡,受人驅使,且言聽計從。”
白振羽心中一驚:“可有解法?”
千秋沉默片刻,悠然長嘆:“此香失傳良久,在下也是在父親所留掌故之上習得,未有解毒之法傳世,這解毒之法恐怕只有下毒人才略知一二。”
三人沉默,明遙和雲峰自是不可能幫他們解毒的。
白無痕不禁無奈道:“早先在家中藏書中見過,描述相差無幾,只多一點,母蠱與中毒者性命相連,一旦母蠱出了差錯,中毒者也……哎!投鼠忌器!實在可惡!”
“不對!”白振羽忽然道,他面上隱現幾分喜色,“千秋先生方才說過,千蠱餘一!可雲峰和明遙分明是兩個人!”
各執一詞
晨光破曉,明亮的霞光染紅山靄,照在望江閣上,折射出五彩的閃光。閣上悠悠盪起晨鐘,在肅穆的梵唱聲中,僧侶開始了今日的早課,新的一天開始了。
“戰端將啟。”
男人負手立在佛樓頂端遙望遠山江流,他身著與寺廟極不相稱的暗紅寬袖長袍,卻絲毫不顯突兀,沉鬱的聲音從他口中溢位,灑落一片冰寒的肅殺,就彷彿這清晨的秋霜,寒徹人的肌骨。
“我們不會輸!”如遠山般淡雅的淺青身影拾級而上,篤定地開口,“只可惜我們的對手不是英雄,而是小人。”
“豈不聞,閻王易過,小鬼難纏?”
青衫客微微一笑,彷彿拈花的佛祖,胸有成竹:“不過是跳梁的小丑,這種人雖然難纏,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因為他們會心虛。”
“是啊!”男人轉過身,露出略顯妖異的白玉面具,喟嘆道,“問心有愧,在許多事情上就會失去主動權。”
兩人拾級而下,佛樓下聚集著幾派的使者,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都是為人正派的漢子,但世事就是如此可笑,他們竟受著陰險小人的驅使。
兩人甫一出樓,幾人就圍了上來,就像一張大網,隱成圍困之勢,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千秋掃視幾人,微微一笑,道:“江湖高手榜十位,奪命手封由;高手榜十五、十六位,兩儀雙劍雁氏兄弟;高手榜十七位,蠍尾箭田七;高手榜二十位,鐵拳寧宿開;幾位清晨來此,可有要事。”
來人不由大驚,他們從未見過此人,他卻可如數家珍地道出他們的名號,不由心生忌憚。
幾人對視一眼,奪命手封由上前拱手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