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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是那麼明亮的女人啊!
沒有見過這個女人燦爛微笑的人不會了解這種感受,這樣的改變多麼讓人震撼和……心疼。
“你就是朧月招募的高手?你用劍?”國師的目光輕輕地掃過白振羽腰間的長劍,漫不經心地詢問。
白振羽低垂著臉,臉上浸透了比哭泣更加難過的悲哀,竟如實地答道:“不,我更擅長用……槍。”
朧月略微疑惑地抬起頭,要知道比武時,白振羽用的是劍,如今他竟說他是用槍的。
國師道:“朧月曾說,你有一手好劍法。”
“此處可有槍?”白振羽問道,他在心裡苦笑,進戈壁之前,他埋槍是為了掩蓋身份,如今,他卻需要用槍來證明自己的身份,真是諷刺。
國師點點頭,便有一名衛士捧槍上了大殿。
白振羽接過槍,仰起頭直面國師的目光,輕易地在她的眼中尋到了一分對他面容的驚訝,朗聲道:“這是在下家傳的槍法。”
白振羽提起手中的長槍,反手一旋激烈地破開了空中的氣流,他揮舞長槍的姿態就像是絢麗的舞蹈,刺出的槍尖就像是鐵樹銀花,綻放出千萬朵,劇烈的罡氣包裹在他的周圍,這種槍法與其說是殺人術,不如說是一種藝術。
——動人心魄!!!
扎、刺、纏、點、撥……幾十招槍法飛快地舞動,時間飛快流動,白振羽終於停下了動作,收槍挺立,他仰起頭看向臺上面色劇變的女人,輕聲問道:“我舞得可好嗎?……娘!!!”
“你!!!”國師冰冷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從容和淡定,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那挺直的肩背、傲然的姿態皆煙消雲散了,此刻,她不再是樓蘭叱吒風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平凡的母親。
“羽兒……你是我的羽兒?”
轉眼之間,國師便出現在白振羽的眼前,她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面頰,眼中複雜的漩渦讓人看不分明,但其中的慈愛卻絲毫不會被湮沒,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在這時隔十餘年的乍然重逢之中。
“是羽兒……我好想你,娘……”
白振羽輕輕地握住國師的手,將她輕柔地擁在懷裡,道:“娘,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國師輕輕地點頭,她的思想彷彿已經遲鈍,突如其來的情感波潮已經將一切都掩蓋,在思念了多年的親生骨肉懷裡,她覺得安心而快活,這個時候,白振羽無論說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嗯,約定好了!”白振羽撫摸著母親整齊的黑髮,笑得溫柔。
“……好……”國師發出迷濛的聲音,慢慢地從白振羽的懷裡滑落。
白振羽托住她的身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失去意識的母親耳邊嘆道:“娘,抱歉……”
“你做了什麼?”猶自處於震撼的朧月終於回過神來,怒喝道。
“籲——”白振羽將食指放在唇上,輕聲安撫,將懷裡的人攔腰抱起,道:“她是我的母親,我又怎會傷她?”
朧月皺著眉,冷笑道:“可我從沒見過趁母親不備,擅自將母親迷暈的兒子。”
“呵呵,權宜之計罷了。”白振羽不置可否,施施然地抱著母親向外走去。
“你就不怕我叫人將你拿下!?”朧月怒道。
“你若想拿下我,早就動手了。何必和我說這些廢話?”白振羽輕輕挑眉,向外走去,背對著朧月道,“你曾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若不爭上一爭,又怎麼叫江湖?今天的樓蘭或許會很熱鬧……”
“你是什麼意思?”朧月驚訝地叫道,她現在才發現事情已經完全脫軌。
白振羽沒有正面回答,只道:“國師喜逢愛子,無心理事。聖殿之中,你是最大的啦!聖女殿下!”
白振羽已經離開了大殿,朧月則癱倒在地上,她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眼中滿是掙扎。
——我到底該怎麼選擇!?
——忠誠還是背叛,千古難決的命題!
問
欒清寧醒來時,躺在一輛馬車裡,頂上雕著華美的金紋,身下墊著柔軟的綢緞,側耳傾聽,能聽見馬蹄的踢踏聲和車輪的咕嚕嚕旋轉,風沙沙沙地打在車壁上,除此之外,一切靜寂。
“您醒了?”輕柔的聲音響起,這馬車上竟還有一個男人。
這人蒼白消瘦,但掩不下週身沉澱的高華氣質,此時他倚靠在車壁上,眯著眼睛輕笑,觀之可愛可親。
欒清